我真是个傻子!我真他妈是个蠢货!”
雷泽氏的二公子长欤,潇洒自如,无事烦心,脸上从来都是浅淡又肆意的笑容,心中从来都是皎洁又无边的风月。
那样的长欤,此刻在何处呢?
另一边,卿姒回玉京山的路途颇为不顺。
那大半坛子酒下去,让她有些头脑发晕,不知不觉地在云头上睡了一觉。
醒来时,发觉已是第二日。身下的云悠哉悠哉地飘着,没有一丝想要往前飞的意思,她连忙驱动着它朝着玉京山飞去。
是时,正值晨练时分。
众位师兄弟正身姿飘逸地在玉虚宫前的宽大操练场上练剑,看着她从云头上降落,一个个地都目瞪口呆。
“师妹,你怎的回来了?”
“师妹,你修成上仙了?不对呀,这几日没有天雷落下啊!”
“师妹,你不会是被赶回来的吧?”
听闻此言,卿姒黛眉一挑,睨向说这句话的四师兄蓟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再不陪他下棋了。
“阿姒,可用过早膳?”
还是这句话舒坦,能这么说的当然只有五师兄落九央。
卿姒摆着手,不甚在意地道:“各位师兄接着练剑吧,我先去用早膳了。”
想走?这可不行。
他们中有许多都对天宫十分好奇,好不容易卿姒也算是半个九重天的人了,不抓着她问个清楚怎么行?
众人围着她朝偏厅走去,唯有十三师兄左尘兀自收了剑,默默地朝无望涯行去。
卿姒早已习惯了,她这位十三师兄一向不合群,除却修炼和吃饭睡觉的时间,一律都在无望涯站着吹风。
他们问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诸如九重天上的仙子多不多啊?漂不漂亮啊?天宫的吃食是否真的比玉京山的好很多啊?蟾宫里真的住了人吗?吴刚真的每时每刻都在砍树吗?那他都不沐浴的吗?他平时换不换衣裳啊?
卿姒无奈地沉默着,吴刚平时沐不沐浴,换不换衣裳她怎么知道?反正她去的那次他没在,想来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砍树。
想起那次的经历便想到那坛酒,想到那坛酒便忍不住窃喜,不禁幻想慕泽看见那半坛酒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
及时打住,她怎么又想起慕泽了?这才不过一个晚上而已。
正烦躁之时,忽闻一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的“师姐”,卿姒侧过头去,看着几乎胖成一个球的沧笛正向着她跑来。
她抖了一抖,连忙躲到落九央身后,笑着道:“沧笛,师尊不是关了你一个月禁闭吗?怎么这才半个月你就出来了?”
沧笛兴奋道:“大师兄念我与师姐感情深厚,见你回来了,便将我放了出来,与师姐你叙一叙旧。”
大师兄可真是……巧舌如簧,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想来师尊本来便只打算关沧笛半个月,说一个月不过是吓一吓他罢了,大师兄怎敢违背师尊的意思?
想来他这几日一定在烦恼,该如何将沧笛顺其自然,毫无做作之态地放出来,正好,她回来了,可不就寻到由头了吗?
卿姒有心逗弄沧笛一番,故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啊……那你与我叙过旧后,是不是还要回去接着守禁呐?”
沧笛满脸通红地睨了一眼大师兄所站的位置,委屈地小声喊了句:“师姐!”
落九央笑着道:“阿姒,沧笛还小……”
“我让着他些……”卿姒主动接道:“罢了罢了,让就让呗。”
落九央微笑着点了点头。
待众人散去后,他二人坐于后院之中。
落九央道:“阿姒,你果真在玄碧紫府过得不自在?”
卿姒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地道:“没有啊,我想回来就回来了。”
落九央观察着她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来,正欲追问之际,一小童子竟急匆匆行了过来,道:“落师兄,卿姒师姐,那个……上神,上神又来了。”
自上次一事,玉京山的童子们几乎都知道了,那位将卿姒师姐带走的神君,原来竟是慕泽上神,顿时惶惶然,又欣欣然。
惶然如此一尊大神站在自己面前,欣然能见到如此一尊大神。
卿姒敛眉,并不言语。
落九央却有几分讶然,问:“上神此番降临,所为何事?”
小童子结结巴巴的,话也说不清楚:“上神,上神没说,只,只让卿姒师姐……”
卿姒心道,慕泽一定是来找自己算帐的,不过只是喝了半坛酒,何必如此小气?
她清清嗓子,道:“你就说我身染重疾,行动不便,无法下榻,恐怠慢上神,回绝了罢。”
小童子显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立在原地不动。
落九央朝他挥挥手:“去吧。”
话毕,又侧首欲询问卿姒。
卿姒掩面打了个呵欠:“五师兄,我累了,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待我醒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