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还没好,就急着跑来找我兴师问罪?”
宴卢黑着脸,并未言语。
玖婳的手抚上他的脸,从眉间至唇上,一寸一寸,极尽销魂,她的手在宴卢唇上流连,倾身在他耳边呵了一口气,故作伤心地问:“怎么,你舍不得她啊?”
宴卢垂眸,一把挥开她的手,隐忍怒意道:“我留着她还有大用处,你杀她之前都不说先与我商量下吗!”
玖婳冷笑一声:“你的事又何时与我商量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殿下喜欢的人就是她。”
“你果真喜欢大哥。”宴卢同样冷笑一声。
“不,不,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玖婳突然笑得风情万种,“我只是要他……参加不了朝乌盛赛。”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凌厉的声音在夜晚寒风中更显凄然。
宴卢皱了皱眉:“你是翼遥亲自教出来的,虽说大哥是上届的夺魁者,可你未必不能赢他。”
玖婳神色淡然,眉目中难得有几分正色,她挑眉道:“我既要参加,便要保证万无一失。”
宴卢没说话。
玖婳上下打量他一圈,突然笑道:“我都忘了关心二殿下,这一身伤……是从哪儿弄的呀?”
宴卢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依旧沉默着。
玖婳轻轻“哼”了一声。
宴卢面色不怎么好,语气也有几分冷淡:“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来管我的事。”
玖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反问道:“哦?我什么事?”
宴卢俯身,将脸凑近她的,直直地看着那双妖媚的眼睛,轻声道:“你那点心思就差没写在脸上了,天天往上神的寝宫跑,是个什么意思?”
玖婳也不退开,任由宴卢的鼻息喷洒在自己脸上,她的语调更慢,一字一句道:“你管不着。”
宴卢直起身:“所以说,我的事你也别管。”
话毕,他转身便走,坐上黑豹后一路行远。
他二人走后许久,卿姒仍有些缓不过神来。
止歌推她:“姒姐姐,你怎么了?”
卿姒摇摇头。
止歌心情十分低落:“看来今天是等不到骊夭了,还白白听那两个人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卿姒也没什么兴趣再玩这“守株待兔”的游戏,正欲跳下树,忽闻止歌一声低呼:“又有人来了!姒姐姐,你快坐好。”
等到来人站在树下,止歌忙给卿姒使眼色,却发觉她在走神,止歌张开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又给她比口型:“快啊,姒姐姐!”
卿姒后知后觉地捏住麻袋边缘,口朝下,纵身跳落之时刚好将骊夭的头罩住。止歌兴奋之余,骑坐在骊夭身上便开始死命地挥拳头,麻袋里传来呜呜咽咽的抽泣声和求饶声。
卿姒原本只是站在一旁观看,可听这声音愈来愈不对劲,她打断止歌,蹲下身来一把掀起麻袋,麻袋后藏着一张鼻青脸肿双眼通红的小脸儿,眼见着都这副惨样儿了,卿姒也认出来她不是骊夭,而是骊夭身边的婢女。
她皱眉:“怎么是你?”
婢女被打得眼冒金星,神智不清,只知道嘟嘟囔囔哭哭丧丧地说:“公主让我传话给公子,夜寒露重,荒郊野地,不便行事,还请公子移步公主寝殿,共续良缘。”
行事?行什么事?
卿姒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这骊夭公主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放弃可以在床上做的事啊。
止歌打错了人,十分愧疚,虽说骊夭身边的这个婢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只是想教训教训骊夭而已,不愿伤己她人,当下略微委屈地道:“姒姐姐,现在怎么办啊?”
卿姒一掌劈在婢女颈后,将她打晕了又用麻袋套上,扔在来时的路上,做出一番半路被人袭击的样子,反正骊夭仇家如此之多,想打她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想打她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着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即便怀疑到自己头上,她也拿不出证据。
做完这一切,二人也没什么多余的兴致了,蔫蔫地回了宫,打算睡个不死不休。
将将踏入院中,卿姒便见石凳之上一袭玄色身影,疏朗清隽,犹是惊鸿一瞥。
慕泽头也没回,只道:“不是让你早些回来吗,怎么这么晚?”
卿姒拖着步子走过去,在慕泽对面懒懒地坐下,两手托腮看向他手里捣鼓着的一个玩意儿。
那是一枝绿色的藤蔓,根茎偏细,叶绿如珠,在莹白修长的指间穿梭,色彩对比之盛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慕泽正往其上点缀一些微粒之小的石子,那石子本无光,却在陷入藤身时骤现蓝彩,不过片刻,又回归沉寂。他的动作不停,便有此起彼伏的蓝光接连闪烁,像流星划过的霓虹,一闪而逝,灼灼生辉。
“这是什么?”卿姒不免好奇,她对这种外表引人的宝物珍奇一向没什么抵抗力。
慕泽动作悠然,语调清闲:“这是荧彩流星石。”
卿姒指着藤蔓:“我是说,这是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