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等傅抱青醒来,他已经置身于章公馆。
他期盼地睁开眼,却只看到李大。
傅抱青立马闭上眼,再次重新睁开,还是李大。
李大笑着说:“你小子出息了。”
傅抱青沮丧地撇开目光,麻醉时间已过,他最是怕疼的一个人,在家里磕着碰着都要嗷嗷大叫,此时被痛楚支配,当即委屈得连眼泪都要落下来。
李大吓住,“你哭什么呀?”
少年擤擤鼻子,嘴里含糊不清:“……痛啊。”
门后走出个人,曼妙身姿,风情万种,“抱青,醒啦?”
少年一慌,他以为她不在,她每天日理万机,忙这忙那的,就算他为她中了枪,她也不会多做停留。
在傅抱青心中,白玉萝是他见过最冷静最残酷的女孩子,可就是这份无情,勾得他无法自拔。无论别人怎么说她,他不管,他自己的理智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他偏生要说她是世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她拿枪谈判时可爱,她抽烟训人时可爱,她冷笑算计时可爱,怎么样都可爱,尤其是现在,朝他缓步迈来的时,最可爱。
傅抱青赶紧埋下头擦干眼泪,再次抬起脸时,露出大白牙,笑得灿烂:“少夫人。”
白玉萝点点头,没有立刻和他搭话,而是同李大说:“下午的事你去处理一下,不要走漏风声。”
等李大走后,白玉萝在床边坐下,傅抱青本是躺在被窝里,瞬间半坐起来。
他这时回过神,发现自己躺着的,好像是她的床。
傅抱青眼珠子瞪得溜圆。
白玉萝伸手过去,手指轻轻从他包扎好的纱布上拂过,“很痛吗?”
傅抱青摇头:“不痛。”
她勾唇浅笑,点了点他的鼻子,“还说不痛,刚才在门边就听见你喊痛。”她的指腹滑到他的眼角下,摁住尚未得及干掉的泪痕,“呀,都哭了。”
傅抱青羞耻得一张脸爆红。
他感受到她的手指从他的眼皮上滑过,动作轻得像羽毛,少年睫毛微颤,呼吸停止,他甚至忍不住闭上眼,好让自己能够完全沉浸在她的温柔乡中。
他在国外时悄悄和好友看过露骨的画报。她柔柔碰他一下,威力大过数千张万张画报。
她的手指最终停在他的额头上,往里推了推,“小呆瓜,你傻了?闭眼做什么,等谁吻你吗?”
傅抱青慌张道:“……没……没有。”
他快速偷瞧她一眼,见她并未疑心他的异样,不由地松口气,将被子盖得更严实,仰起脸为自己刚才一点也不男子汉大丈夫的流泪行为解释:“少夫人,我是太激动了,激动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所以醒来后兴奋得落泪了。”
白玉萝笑了笑,坏心思地往他那边靠得更近,手撑在被角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好像是挺激动的。”
傅抱青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死死攥紧被角,被窝下双腿微微曲起,耳朵透红,声音低下去,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少夫人,我这几天都能住章公馆吗?”
白玉萝点点头,不再逗他,起身坐到床边的梳妆台前,打开抽屉:“你为我受了伤,别人照顾你我不放心,我得亲自照顾你。”
傅抱青欢喜雀跃,笑得嘴都快咧开,尽量压着自己的情绪,假意推脱:“哪能麻烦少夫人照顾我,我一个人就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了啦。”
白玉萝偏过脑袋看他,“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明日就送你回去了。”
傅抱青一愣,随即皱脸喊痛:“哎呦,我这手好像不太对劲,看来只能先麻烦少夫人一段时间了。”
白玉萝嗔笑着瞧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抱青,这次谢谢你,我的性格你也知道,不想欠人恩情。”她将签好名的支票递到他跟前,半开玩笑的语气:“抱青,你收下这个,就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傅抱青怔住,郑重拒绝:“我不要。”
她蹙起细细的柳叶眉,“为什么不要?你替我做事,拿报酬是应该的,过几日,我再分个场子给你,全由你做主。”
傅抱青心里闷闷的,直勾勾地望着她:“我与他们不同,我心甘情愿,不是为钱也不是为前途。”
她搬了梳妆台的椅子到床边坐下,体贴地远离他捂紧的被子,“你不为钱不为前途,那你为了什么?”
傅抱青不说话,眼睛凝视她。
许久,他说:“少夫人,我是为了一个人。”
他等着她一脸惊讶地问:“为谁?”
可她只是淡淡笑了下,将支票和钢笔搁在梳妆台上,“行,那祝你圆梦。”
他痴痴地看她,语气坚定:“我一定会圆梦的。”
白玉萝起身往外去,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上,他听见她在屋外和佣人交待:“去傅爷的家里,取他平日穿的衣物来,另外,他屋里的棉手巾不用拿去洗,直接丢掉,每天备新的换上。”
傅抱青整个人都红透,心里滚烫,身体更烫,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