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老师。”
“你来作甚?”王行之眉头一皱,“部中无事吗?”
青年潇洒倜傥地摇开折扇,看着李文柏,含笑说道,“事隔十年老师终于又肯收徒,此等喜事,学生怎可不来?”
二人一唱一和,李文柏听来听去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山长要收学生为弟子?”
王行之眼睛一拉:“怎么,当我王行之的学生辱没了你?”
怎么会?这可是大喜事啊!
李文柏心中激荡,连忙跑到茶几边斟满茶水,恭恭敬敬跪倒在王行之面前:“学生李文柏,拜见老师!”
古时师生关系可比父子亲友还要紧密,师长对门生往往尽全力提携,学生若与师长所持政见相反,传出去会被天下人所不齿,更谈不上再有什么前途,所以师生乃是最天然的政治联盟。
李文柏的高兴之色溢于言表,王行之也不禁勾勾嘴角。
“好了,来认识认识你的师兄。”王行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便又放下,示意李文柏站起来,“顾文,表字敬元,你的师兄。”
李文柏便又行礼:“顾师兄。”
“还什么顾师兄,叫师兄还是大师兄随便你,平白加个姓多生疏。”顾文笑嘻嘻地上前扶住李文柏臂膀,边上下打量边不住地点头,“好好好,一表人才,也不算辱没了师门。”
李文柏眼皮一抽,这个师兄看起来和王行之一点也不像,大大咧咧的,跳脱之间仿佛看到了文人版的贺飞宇。
看顾文的年纪,应该已经入朝为官了才是,李文柏看看王行之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抱拳问道:“不知师兄现在何处高就?”
顾文一拍脑袋刚准备说话,王行之便无情地打断:“你师兄现任吏部考功司郎中,以后有何不解尽可以问他。”
考功司郎中?那可是正五品的实权官职啊!六部二十四司中含金量仅次于各部本司,还是在六部之首的吏部。
李文柏看了又看顾文那张过分年轻的面孔,终于还是没忍住:“恕师弟失礼,敢问师兄今年贵庚...?”
顾文谦逊拱手:“为兄今年二十有三,虚长师弟几岁。”
二十三岁的考功司郎中?!
李文柏蓦然看向旁边面色淡然的王行之,久久不能言语。
二十三就任五品郎中,按照大齐文官不可越级升迁的惯例,这个顾敬元到底几岁就中了科举啊!
“好了,敬元,你跟李文柏说说会试之事,为师要去觐见圣上。”王行之挥退来报车马已经备好的下人,拍拍李文柏的肩膀,“遇事莫急莫燥,须知欲速则不达,太过急躁反而坏事。”
说完,朝顾文点点头,一挥袖子走了出柏大眼对小眼。
李文柏正斟酌着如何开口,顾文却先朗声背诵道:“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
一段,正是《谏圣上十思疏》中的精华。
顾文对着李文柏笑道,“我的小师弟你还真敢写,知道吗?你这“十思”刚一出来,老师就硬生生拖着我研读了老半天,还差点误了公务,李文柏啊李文柏,你还真是个人才!”
这本就在李文柏预料之中,是以并不惊讶,他意外的是另一件事:“师兄,老师为何收我为弟子?”
虽然入半山书院之时李文柏就盘算着怎么才能拜入王行之门下,但直到刚才也没想出多么有效的办法。世人皆传王行之治学严谨,对国子监和半山书院的学子一视同仁从不偏袒,唯独真正的学生却是少得可怜,十多年来只收了一人,往后无论多么惊才艳艳的文坛天才都入不了王行之的眼,据传因此还跟好几位当朝重臣起过冲突。
如此之人,贸然行事很可能反而会激起对方反感,方才学堂中的一番话,李文柏也是想通过夫子之口传进王行之耳中,让其对自己更加注意一点而已。
没想到所有的计划都还没开始实施,这就已经一步到位?
好像知道李文柏在想些什么,顾文掏出他那招牌式的折扇摇了摇,神神秘秘地眨眨眼:“老师收徒,向来眼缘最为重要,要说为什么,可能是师弟你长得对老师胃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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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师兄弟二人半天说不到重点,王行之的马车已经停在宫门之前,早已等候多时的內侍赶紧上前:“王大人叫奴才好等,陛下早已经等不及了!”
王行之也不回话,只眼神示意內侍带路。
在别的官员面前自视甚高的內侍却也不生气,笑眯眯的一点也不以为忤。
原因很简单,当今朝廷,要问地位最高的文臣武将是谁,那肯定是右相王敦茹和和镇国公郑烁,但要问谁最受宠,除了这位国子监祭酒之外找不到第二人。
遍观朝野,接到召见圣旨后还敢不紧不慢先把书院的事折腾完毕再启程的,除了王行之之外,就连固执己见如王敦茹也万万不敢。
到了御书房,王行之跪拜行礼:“臣王行之参见陛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