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她拿啥,空着手回来的呢。”傅冬月一手拿着缸子,一手插着腰,黑着脸看着方芳。
方芳将齐耳短发拢到耳后,说:“妈,冬月,我错了,这次回来我是认错来的,我不想和有田离婚了,我要留下来给爹妈当儿媳妇,给有田当媳妇,给冬月当二嫂。”
“我呸,老方家的祖坟葬错了地儿了,怎么出了你这样不要脸的后代子孙?你不想和有田离婚就不离了?我和老头子不稀罕你这样人品不正的儿媳妇,有田大把的好姑娘想嫁他,也不稀罕你这样的女人当媳妇。”
“我也不稀罕你这样的女人当二嫂,我傅冬月的嫂子就得像我大嫂三嫂那样贤惠的好女人,是吧娘?”傅冬月亦说。
傅老太点头:“是,像赵悦、秀芝这样的儿媳妇才是老傅家的好媳妇儿,你?”她冷笑两声:“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方芳脸又白了白,但还是坚持:“反正我和有田还没离婚,这就是我家,你们没权利赶我走,说破了天我也不怕!”
她们以为她想回来啊,她城里的兄嫂虽然在厂子里上班,是双职工,一个月工资有六十多块,但他们有四个孩子在读书,一家六口挤在一个单间里,吃喝拉撒都十分窘迫,再加上那次相看对象被傅有田打了破锣,又被傅家兄妹闹了那么一场,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处对象了。
娘家嫂子就话里话外的暗示她回来,她本来还在犹豫,正好听说傅有军回来了,带了很多好东西给老傅家,她这才决定回来,反正不管傅老太这个老巫婆和傅冬月这个小娼、妇怎么说,她就是不离开老傅家,要她走可以,赔她钱和粮,再给她带走一个儿子。
她已经丑名在外,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就这么耗着,谁怕谁?
这样一想,她不生气了,笑说:“妈,冬月,我去上工了。”说完快步走了,只要搞定了傅有田,这个家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傅老太还想再骂她不要脸,没料到她跑得比兔子还快,气得捂着胸口直哎哟。
“娘!”傅冬月扶住她急得脸色都变了。
傅有粮正好从地窖出来,也跑向前扶住傅老太:“娘,你咋啦?”
“三哥,娘这是让二嫂气的。”傅冬月气呼呼说。
傅有粮一愣:“她回来了?”
“回来了,把咱娘气一通就跑出去找二哥了。”傅冬月指着门外。
傅有粮气得腮帮子鼓鼓,扶着傅老太出了后院,往堂屋里坐了,傅冬月给她倒了杯水喝下,这才好些。
傅老太说:“老三,去,把你爹你哥找回来,就说我还不行了,让他们回来给我准备后事。”
“娘,你说啥呢?”傅有粮急了,这话也太不吉利了。
傅老太坚持:“快去,就照我说的办!”
她知道二儿子耳根子软,又对那婆娘甚是在意,那婆娘只要说几句软话,他就成怂包蛋了,上赶子将脸贴上去,她绝不能让那贼婆娘如愿。
傅有粮见老娘是认真的,只得点头:“冬月,照顾好娘。”
“三哥你放心,你快去吧。”傅冬月站在傅老太身后,怕她再气晕过去。
傅有粮快步跑了,刚来到院里,又听到老娘朝他说:“记得,喊大声些。”他哦了一声,出了院子。
“娘,是我二嫂回来了吗?”李秀芝听到吵闹声,抱着傅小雨来到堂屋问。
傅老太见她出来了,也不装了,腰杆子一挺:“哎哟,小米他娘,你咋出来了,快回屋去,虽是夏天,也还是有风,别着了风。”
“娘,我没事,这不包得严实。”李秀芝头顶包着汗巾帕子,穿着棉布长衣长裤,鞋子袜子也都齐了,就差没把脸蒙住,把双手裹起来了。
傅老太看了她一溜微微放心,接过她怀里吐泡泡的小雨,让她坐了,叹气道:“这个家又没得安宁了。”
傅小雨自出生就没见过奶这副神情,想着这二伯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大能耐,把她神通广大的奶都给愁成这样。
傅小雨不想奶不高兴,奶最疼她了,她希望奶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但她还不能说话,不能用语言安慰奶,只好咧开小嘴冲奶笑了。
傅老太见到宝贝孙女干净得像被洗过的天空一样的笑容,心中的烦闷瞬间消散一空,搂着孙女笑说:“奶的小心肝,真是奶的开心果,奶有你啊就啥也不愁了。”
傅有粮急匆匆来到地里,见自家老爹和二哥正扛着锄头在花生地里锄草,傅小饼和傅小米俩个大的往竹篓子里捡他俩锄出来的杂草,别人家的孩子也一样做着这些简单又累不着的活儿。
傅小饭、傅小馍两个小的正和几个女孩子骚包的在捉蝴蝶,完全不知生活疾苦。
而他那能耐的把自家老娘气得够呛的二嫂正站在田埂上,一脸是笑的朝老爹二哥说着什么,好在爹和二哥及一双侄儿都没搭理她,却惹得地里其它上工的人频频看过来。
真丢人!
他憋着气,快步走过去,大喊:“爹,二哥,家里出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