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孟寒心脑中轰然一响,又拾起木牌反复看了看,的确与孟韫的手笔一般无二。只是,此番漓儿口口声声父亲父亲的,难道,她这算是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她的确便是孟寒离了,但怎的竟对她自己真实的身份如此忌惮呢?
而上面说上官清可杀,难道竟是父亲觉察到了上官清是细作,才想为了大义灭了他?而这木牌如今辗转被送到了秦孝公宫中,想必是被秦国的人截了胡,然后又混在了它处。
回想那次灭门大火,难道,竟是有心之人在杀人灭口?而那个人,难道竟是上官公子吗?事发那日,上官清曾大手笔地为她们买下一堆的昂贵首饰,原本可以设想为千金博美人一笑,但如今再度想起,孟寒心心底却隐隐有些发凉。
而另一个问题便是,这木牌最终被送到她手上,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孟寒心越想越蹊跷,隐隐猜到此事背后另有隐情。
“心儿姐姐,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漓儿歪着小脑袋问道。
“唉,不过一行小诗罢了……”
干系重大,自是不能把漓儿也卷进来,这妹妹没心没肺性格又冲动,一个不当心,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啊……思虑至此,孟寒心连姐妹相认的念头都打消了,妹妹隐姓埋名自然有着她自己的道理。
“哇,好漂亮的糕饼,漓儿过去竟是没见过的!”
漓儿顽皮,又揭开一张细布,但见盘子中赫然一个琉璃制成的条形小匣子。匣子揭开,一枚枚精致好看的糕饼在里面排成了排,一股馥郁的甜香在空气中氤氲不散,姐妹俩本就未吃早膳,此刻不由食指大动。
“唔唔~~虽然不如食味轩的小蛋糕好吃,却也松软香甜味道不错!”漓儿一边香香地咀嚼,一边由衷地赞道。
“小馋猫,就喜欢吃!”孟寒心宠溺地笑了笑,轻轻捏了捏漓儿白皙好看的面颊,唬的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宜春殿,嬴翎在宫女们的伺候下绾好了发,腻在母妃怀中继续补瞌睡。淑妃哭笑不得地把她推开了来,在她耳畔低声交代了些什么,而这时,一个小宫女按吩咐捧来了一碟刚切好的雪莲果,淑妃直接将它连着托盘放在了嬴翎的手中。
“翎儿,去吧,好好跟着孟姑娘学学,会有长进的!”
“知道了……”嬴翎接过托盘苦涩一笑,慢吞吞地离开了宜春殿,在贴身宫女的簇拥下向着碧霞宫而去了。
方才,母妃要她跟着孟寒心学习作诗,还要好好奉承着,翎儿喜欢孟姑娘和漓儿姐姐,自会好好待她们,但是作诗对她来说,半点吸引力也没有,翎儿小眉毛都揪紧了,嘴巴也撅得高高的一脸不开心。
走了几步,远远的跑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一双杏眼潋滟生波,一袭藕荷色的宫装锦裙更是衬得她身姿曼妙,见了翎儿的腰牌,立刻恭敬地屈膝行礼。
“参见公主。”小宫女的声音毕恭毕敬。
“你是哪个宫的,缘何竟敢挡本公主的道?”嬴翎更加不开心了。
“禀告公主,太后娘娘身子抱恙,想请公主前去吃几个果子,说说闲话。轿撵已在宜春殿备好,还请公主移步万寿宫。”
“祖母病了?”嬴翎愣了愣,“那你帮我把这盘雪莲果送到碧霞宫,交给百花苑当值的宫女,就说是母妃娘娘让我送来的一点心意!”
“是。”小宫女恭敬地屈膝行了礼,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笑容转瞬即逝,嬴翎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交付了托盘,嬴翎向着宜春殿往回跑,果然看到了一架从祖母宫中抬出来的轿撵。
“公主。”轿撵旁的老嬷嬷见了嬴翎福了福身子,嬴翎二话不说地登上轿撵,一路心情忐忑地向着太后的万寿宫而去了。祖母身子一直不好,此番急急地招她过去,想必是病得很重很难受,想要自己陪陪她聊聊天吧?
小宫女手捧雪莲果,忙不迭地向着碧霞宫步行而去,脚步轻快足下生风,看来也是身上带着些功夫的。到了百花苑,小宫女买通了门口执事的宫女,亲自将雪莲果送进了房中。
“这是公主的一番心意,还请二位姑娘笑纳。”小宫女含笑福了福身子。
“多谢公主了。”孟寒心微笑着示意她放下东西,又往她手心塞了几枚碎银子,但小宫女却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接也不接。渐渐的,小宫女面上的笑容退去,眼圈也随之红了起来,扑通一声竟是跪下了。
“二位小姐,难道你们就不认得霁月了吗?”
“霁月?”孟寒心与漓儿同时吓了一大跳,“你说……你是霁月?”
“奴婢,拜见二位小姐!”霁月轻轻伏在地上,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厨子们烧好了一锅炖羊肉,还有二小姐最喜欢的西湖醉鱼,让奴婢去街上寻三位小姐回府用晚膳,奈何人没找着,赶回孟府时竟是一片的滔天大火……”
“说重点!”漓儿揪着心,听得有几分不耐烦。
“奴婢……奴婢无处可回,便去了大姨家……在大姨家门口……逢着了三小姐……”
“你是说,孟寒月?”孟寒心眉头跳了跳。
“是的,只是……她死了,衣不蔽体满面伤痕。”说着话,霁月不由打了个哆嗦。
“什么?”漓儿不由尖叫出了声,孟寒心怕暴露,一把捂住了漓儿的嘴巴。
“继续说。”孟寒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看向霁月的目光,澄澈如水。
“奴婢被吓惨了,天天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