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应该是没事。”厉爸又换上不耐烦的脸,“你小子非要蹚这趟浑水, 给人家当‘白手套’,明天我陪你去接受检查吧。”
“给您添麻烦了爸。”
“知道麻烦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对了,你跟温轻的事你长点儿心,别乱说话,这事一个违反纪律就够她吃处分的。”
“我知道。”
父子俩又说了几句,厉海把自己之前整理的项目进程包括款项数目和来源去处都核对了一遍,晚上没睡踏实,第二天去警局提供了材料和证词,只略过了他和温轻的恋爱关系。
这之后又是半个月,依旧没有温轻的消息,厉海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找到了温有光的电话,温甜甜的爸爸,那个要叫温轻叫姑姑的男人。
想打听一下温轻的消息。
温有光对他可没有对他爸客气,周旋了几句,还夸他了一番,却只字不提温轻去哪儿了。
厉海想了很多不好的可能性,最后只问了:“那她……还活着吧?”
温有光嗤笑一声:“想什么呢,她活得好好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
厉海挂了电话,想得依旧是“那就好”,他不小心沾着个大案子的边都被传讯了好几次,温轻卧底这一年多大概得隔离好久来写材料之类的吧。
他不能给温轻惹乱子,唯有安心等待。
等到这个特大军火毒品走私案的警方通告都发了,依然没等到温轻的消息。
再次去警队提供和日本公司合作的一些材料,厉海离开时特意放慢了脚步,四处张望,想找找看温轻的身影。
还真的被他看见了。
在两栋楼之间的悬空长廊上,冬天惨淡的阳光透过大玻璃窗照进过道,他俩从相对的两个口走出来,在走廊上遇见。
厉海扬起嘴角,定定地看着她笑。
她瘦了一些,看来这段日子累得不轻。不过没穿制服,穿得挺随意,应该不是在上班,而是像他一样还在弄那个案子的后续材料。
厉海张开双臂,想象着她会扑过来抱住她。
可她只是站在原地,问了句:“弄得差不多了吧?这案子牵扯是挺广挺烦的。”
笑得疏离。
厉海只当这是在单位里,她不好意思做太亲密的举动。可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否认,觉得她分明是有距离感的姿态。
“我还有几份材料没交,先去忙了。”温轻朝他点了下头,便向前走去。
厉海一把拉住她手腕,她回头看他,蹙眉:“怎么了?”
“谈谈。”厉海看了眼时间,“十分钟。”
于是两人下了楼,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对站着。
草木萧瑟,虽然已经是临近春节的新年期间,可到处都灰扑扑得没什么生气。
厉海把温轻有些冰凉的手攥在自己手里捂着:“你什么意思?”
温轻看看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把自己的抽了出来:“我之前在执行任务,时时刻刻都在演戏。”
“我知道。”厉海看着他,“你利用我,我也没在气,你什么时候是装的,什么时候是真的,我分得清。”
温轻叹气:“分得清么?大概吧。”
“你把话说清楚,因为我受处分了?”
“没有。”温轻摇头,“咱俩的事上面知道。”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厉海,谢谢你。”温轻语气里有些无奈,“谢谢你在我特殊时期陪着我走了这半年的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挺开心的。”
“但那不是我。”
“我不是温轻。”
“我也不想当温轻了,之前因为任务的原因和你在一起,我不否认也喜欢过你,可那是因为太孤独了,对你是战友的情谊。现在任务结束了,我要回归自己原来的生活了,和这个案子相关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再有联系了。”
厉海静静听她说,等她说完问道:“然后呢?”
“对不起,我们分开吧。”
厉海的心想被人用力揪了一下似的,随之而来的是无力的感觉,又有种释然。
他似乎,从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就总觉得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耸了耸肩,用满不在乎地语气答:“行啊,欠我的七十九个吻什么时候还?”
温轻低头,两颗泪珠直直掉到地上,甚至没有湿了脸。
厉海看到了,明明自己是被甩的那个人,她怎么先哭了。
他手插进兜里,转身:“别哭了,如果你决定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第一步迈出去之前,他想如果她喊住他,那他就当做刚才她闹别扭,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直到他走出去好远,她也没出一声。
他于心不忍地回头看了看,怕她是哭得说不了话。可她面色平静地站在原地,朝他挥了挥手,说“再见”。
行,是他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