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固然不是良配,可是她自问,此时他对她的心的真的,自己一味的拒绝他,他会不会也如哥哥一般的伤心难过……
一时间马车里又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不多时的功夫,竟然都是有了泪花闪烁。
马车按照车程远近,先送了云曦回京城的靳家。
不过在二人分别时,琼娘答应了替云曦传话,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分开。
按理说,琼娘该折返家中,可是马车走了一会,走到一处幽深古朴的巷子口,再往里点,就是琅王府地所在,路过巷子口时,琼娘突然出声喊停。
听宫里的太监说,琅王比她们这些个小姐们先一步离开的夏宫,现在应该是在琅王府中了。
琼娘下了马车,在丫鬟的陪伴下,慢慢地在巷子里踱步前行。绣花鞋底儿踩在青石板路上,每一步都透着犹豫,不算长的一段路,却好似走了经年时光。
待来到那朱红色的大门前时,琼娘恍如梦里惊醒——圣旨已下,自己还来此处作甚?
想到这,便是急急转身要赶快离去。
哪想到,身后的大门传来吱呀的声响,有一人出来道:“在阁楼离得老远便看见你下马车。然后便是数石板一样的走路,原以为便是蜗牛也该磨蹭到了,哪想到你蹭完了鞋底子便要转身走人,可是戏弄本王不成?”
琼娘没想到琅王竟然早早便看到了自己,只转身咬着嘴唇道:“……本是想来恭贺琅王承蒙龙恩得一良配,可后来想待得王爷大婚时,再呈厚礼也是一样,琅王方从夏宫折返,必定疲累不耐人打扰。倒是不便叨扰,便想先离去了。”
琅王今天的心气的确不畅,先是万岁毫无征兆的一道圣旨,撩拨起他万丈心火,再来就是听常进回报,那陷害琼娘的小太监竟然死了。
琅王怎么不知其中的门道?皇后那里定了案,他这可是不依!可是小娘言明不许闹出人命,倒不好酣畅淋漓……
正心烦之时,却不成想这小娘肯不请自来。原是以为她听到了宣读圣旨,心内有了委屈,到自己这来哭诉,要他违抗了圣旨也不能依从,他正自欣喜着呢!
哪里想,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死丫头一张嘴便是连串的祝词,就差手拿喜秤,替他撩开新娘子的喜帕了!
琅王心里带了气,那嘴上也没有了好相与的,只挑着剑眉道:“这么替本王高兴?那你就不应该在府门前晃,毕竟你我也是有些首尾,若是叫本王的新王妃看到了,岂不是要添了口舌,还请小姐以后自重,少来此处为宜!”
若是平日听见琅王这般本末倒置不要脸的话来,泼辣辣的小娘便是伶牙俐齿也要反讽了回去。哪里想到今日听了琅王明显嘲讽自己的语言,琼娘却是只是白着一张脸,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原该如此,不过是心烦来这里闲逛,本来也不想见王爷的,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说完,便是转过身去,纤细的腰肢在风中似乎微微打晃,走了几步后,那后背似乎也在微微抖,似乎是被自己气得哽咽了。
琅王对这小娘向来是嘴硬心软的。哪里看得了这么伤肝动肺的可怜光景儿?
也不管人是自己刚刚气走的,长腿一迈,便追撵了过去,一把从后面将她搂住,只语气缓和下来道:“真是不禁逗的,原是跟你说笑,怎能真不相见?”
可是琼娘并不是开玩笑的,他既然要为人丈夫,自己若是再与他牵扯,岂不是与柳萍川前世犯下的勾当无异?
当下便是拼了命的挣扎,只用力捶打着他道:“快些放手,既是要成婚之人,怎可与别人这般纠缠!今日原是我错了,就不该来这闲逛,王爷却自放了我,莫再羞辱我了!不然便一头撞死在这巷子里!”
琅王见琼娘挣扎得厉害,可见是当真的了。哪里还硬得起来?只抱紧了她,乖乖娇娇的一通乱叫,三步并作两步便将她抱入了府中。
待入了府,琼娘挣扎得钗也掉了,头发也散乱了,满脸的泪花,显得脸儿白煞煞的。
琅王将她放在牙床上,也顾不得拿巾子去擦,只用自己宽摆的衣袖擦拭着她脸上涟涟泪水道:“除了小琼娘,哪个都不娶,只气你拿话噎人,不过说了两句,怎么便跟本王要死要活?要不本王躺下,任你羞辱,绝不还手可好?”
琼娘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闲心扯些不正经的,便是悲从心中生,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一定是落井时被井底淤泥糊住了心眼,看人的本事还不如上一世呢!竟然先前还觉得这浪荡的王爷不错,真是大错特错!
眼看着琼娘气得要咬人,琅王连忙开口安抚,说出了他心中的打算:“你且乖乖,莫要找着急,我本藩王,婚姻一事无需皇上做主。虽则君无戏言,可圣贤书上还有一句知错要改。万岁乱点了鸳鸯谱,我等岂可任着皇帝犯错,不替万岁纠错?只待我禀明了万岁,回绝了这门亲事便好。”
这天大的事情,到了琅王的嘴里变得轻飘飘。琼娘哪里肯信?只皱眉道:“这里不是江东,圣上好心赐婚给你,王爷怎么能推拒得掉?还是莫要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