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瞅着,等他娘回来。
卫父着急啊,同老妻说:“你不是总说他聪明,你就好好同他说说,没准他听懂就不闹了呢?”
“他再聪明还不满九个月大,能听懂啥?”
“也没其他办法,你说说看。”
吴氏想来也是,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她抱着砚台前前后后说啊,说你爹出去考试,他运气差,每回考试总有磕碰,你娘照应他去了,考完就会回来并不是丢下不要你。又说你娘可惦记你了,这一冬还抓紧时间给你做了新衣裳,哪怕他出门你都有得新衣裳穿。
“我们砚台乖乖的,在家里好好吃饭,这样等你娘回家来才高兴,她要是回来看你把自个儿饿瘦了,又不知道该多心疼多自责。”
“砚台你乖点,别闹了。”
……
吴氏抱着他反反复复说,她两三句话里就带个“娘”,竟然把守在门边等半天的砚台给说困了,越听感觉眼皮子越沉,挂不住就睡了过去。
刚开始那几天砚台反应很大,倒是没扯着嗓子哭,就是随时都在找他娘,天天找娘。找也找不到,后来不知道是自暴自弃还是忘了,他慢慢接受了姜蜜不在家这回事,又逐渐正常起来。
这些天,砚台看着都瘦了一点,当然要和隔壁春生比起来,他还是个小胖墩。
这时候,卫成他们也快要摇晃到府城,听赶车人说还有半天的路。姜蜜从车缝中看着冬末单调的景致打发时间,卫成出门的时候带了几本书在身上,没事就翻着看看,看进去了打发时间还挺快的。有时看得累了,他也合上书同姜蜜说话,说得更多还是胖儿子。
姜蜜特别担心,上回乡试她离家那会儿砚台很小,不记人,如今八个多月,他把家里人认得滚熟,尤其爱黏姜蜜。离家的时候都不敢当着他面走,也不知道等他睡醒了找不见人会闹成什么样子。
眼下姜蜜最怕的是他又哭又闹不肯吃饭,还不担心儿子把她给忘了。
马车抵达宿州之后,赶车人问卫成去哪儿,卫成让他往府学走,心想人都到这儿总得去拜见夫子。
他去拜见过夫子,才知道宿州府学这届中了三人,本来兴许还能更多,摊上那种事也没办法。卫成又问除他之外另两人是谁,可否结伴赴京?夫子就给他指了个客栈,说其中一个眼下住在那边,也在等人同行。
又聊了几句,卫成起身告辞,出来之后命等候在外的赶车人将马车赶去客栈,准备先和同窗碰头,再商量看怎么走。
待他坐回车上,姜蜜问:“宿州府学考上几个?”
“我在内,统共三人。”
“乡试和我们一起的林家大哥可中了?”
卫成摇头。
“可惜了,头年林家嫂子提点我许多,我同她还挺投缘。”
“我们先去客栈安置,再上林家拜访,既然到了宿州府城,该去打声招呼。”
……
上回过来,姜蜜只不过是个秀才娘子,她一路小心再小心,生怕惹上麻烦事。如今家里男人中了举,即便还没从乡下迁出来,她身板硬了很多。哪怕在宿州府城举人也有限,见着一个谁不是客客气气的?
听说前来投宿的是新晋举人,跟着准备赴京赶考,客栈里从掌柜到跑堂的都热络得很。
且不说举人本就金贵,卫成又还年轻,你看他如今还是举人,没准过几年就当上官了。像这样的人,谁会轻易去开罪?跑堂的丢下手边事帮他把行李从马车上拿下来,卫成又拿了辛苦钱给赶车人,这才进客栈收拾了一番。
他要了热水,让姜蜜先洗,姜蜜没跟他推,脱衣裳进浴桶里把身上洗了个干净。
卫成还想着别麻烦人,就用她的洗澡水擦洗一番。
看出他打算之后姜蜜脸上爆红,拦着他不让过去,又赶紧将衣裳穿好喊人换一桶水来。
卫成笑她反应太大,说娘子使过的香汤他如何使不得?
姜蜜红着脸跟他咬耳朵。
说天天沐浴那才叫香汤,出门多久了还香呢?
“怎么不香?蜜娘从头发丝到脚丫都是香的,我都亲得。”
“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大白天没个正行。”
……
卫成洗个澡比姜蜜快多了,他洗好出来看媳妇儿坐在一旁清点随身带的东西,琢磨在宿州府休整这两日该去补些什么,吃的用的看都缺啥。
这本来没什么奇怪,让他惊讶的是姜蜜随身带出来的东西里面竟然有盒胭脂。
没错就是胭脂。
他用二两银子买回来那盒外面高雅别致内里伤风败俗的胭脂。
卫成坐到旁边去,伸手取过胭脂盒,问:“怎么把这带出门了?”
一边问他还想打开看看用了多少。
打开一看,虽然有动过的痕迹,用得很少,“这个还是你怀着砚台的时候我买回来的,那时候你五个月大的肚子,如今砚台都能坐能爬了,怎么才用这么一点?”
姜蜜从他手里拿过胭脂盒,小心盖上,珍重的看了一眼说:“我怀着砚台的时候不方便使,后来他长大一些又爱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