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竟何轻笑,话虽如此,可他们两不照样还是走这么近?
温浅的视线一直落在面前这两个透明袋子上,心不在焉地说着:“那又怎样?我们以前不认识,我曾经生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也没和你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是。”荣竟何不置可否,拿起她递过来的袋子看了看,两个袋子里装的是同样的东西,头发。
他细心地收起来,再一次向她确定问:“没拿错?”
“亲自取的,不会有错。”
“那就行。”
温浅没有直接走,而是又在车内坐了一会儿,可能也只有在荣竟何面前才可以说一些她真的想说的话。
车内外的温差导致了车窗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遮挡住她的视线,亦是有些迷乱了双眼。
她收回视线侧眸看向荣竟何,喃喃问道:“你说万一小六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该怎么办?”
荣竟何虽然听她说这些已经听得烦了,可也理解这时候她的焦虑,本来五年前的事情她就只是受害者,现在突然又来这样一出,确实万一这结果出来有偏差,哪里能接受的了?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如果说这里面有的意外是我们不知道的,或者结果出来和我们想的不一样……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她问:“什么?”
“温浅,你忘了吧,把这一切都忘掉。”荣竟何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继而解释道:“就像你说的,如果五年前的那些事情你一辈子也记不起来,你依旧会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要是记得那只是徒增烦恼。”
她沉默了一瞬,唇边漾开浅笑,反问:“那是不是,我应该感谢你?”
“我没这个意思。”
荣竟何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等结果要几天时间,只要结果出来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温浅点点头,默不作声。
最终在她下车之前,荣竟何还是叫住她,“你别瞎想。”
第135
后来,温浅在荣竟何走后的一个小时之后才从自己家里走出来,倘若要是霍聿深察觉到了什么再来追究,那也就任由着他去吧。
她听荣竟何的话不瞎想。
反正知道等到几天之后的结果出来,实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温浅已经不知道是这些外界的事物促成她走到这一步,还是因为她心里的某些执念,一步步让她错到至今。
从遇上霍聿深开始便是错,一步错,步步错。
临走之前,清姨把伞递给她,神色间有些犹豫,然而还是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说,就是怕说了这孩子心里会不高兴。”
“怎么了?您说吧,哪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温浅疑惑地看着清姨。
清姨叹了口气,“就是不久之前,顾庭东到这里来过一次,我不知道他到这个时候再来还有什么意思,就在你现在的这个位置站了很久,没办法下我过来开门了。”
倏然听到顾庭东这三个字时候,温浅的心底有种被细密的针尖刺痛的感觉,并不疼,只是带着微微的酸涩,却是她怎么也难以忘却,难以忽视的感觉。
“他来这里做什么?”说话时她的嗓音染上几分涩意。
清姨见她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多说了,这一时间心里也不是那么滋味。
“我说你不在家,可他也什么都没说,就在家里坐了坐一杯茶也没喝完就走了。”
温浅微抿着唇,目光落像远处。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再听到顾庭东这三个字,也似乎自从他们分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似的。
以前总觉得在哪哪都能看到他,或是听到他的事情,不管是她不想听的,还是想听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
可现在,似乎就像她离开之前说的那样,以后就算在青城遇见,就当互不相识。
就算以后她有什么事,也不要对她伸出手,就当从来不知道。
毕竟这条路他们两人已经走不下去了,没有再牵连的必要。
寒凉的风顺着她的衣领灌进来,冷得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今年的冬天真是格外的冷啊。
这一阵寒凉让温浅收回思绪,她曾对着清姨笑了笑说:“清姨,其实您别怪他,要是他下次再来,可以留他在家里多坐一会儿。”
“哎,我晓得。”清姨也没继续问,生怕问到她的痛处。
温浅从她手里把伞接过来,像是释然了一般,唇边漾开笑容,“他不欠我,真的。”
曾经温浅一直最恨的就是顾庭东,尤其是最接受不了用那样的借口和她分开,她心里一直憋着口气,而就是这一股气让她破罐子破摔般攀上了霍聿深。
而事情发展到最后,才重重地给了她一记耳光,事实真相远远不在她的想象范围之内。
顾庭东不欠她,一丝一毫都不亏欠。
她从云城回来之后就已经将手机里他的联系方式删了干净,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可这么长的时日里她确实从来没再接到过他的电话。
顾庭东,顾庭东……
要是属于这个人的记忆能像从删除联系人一样能轻而易举的抹去,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