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小姐真是神机妙术也!
却说隔天,柯三爷正在衙门闷坐,忽然内侍官来宣,柯三爷莫不着头脑,这不年不节不上朝,有无大案要案发生,皇上除按照自己所为何来?不由跟内侍打听,那内侍不见孝敬岂肯涉险,只是闭口不言。
柯三爷疑惑着进了宫门,却见自家准姑爷楚景春正危襟坐,正在承旨。
内侍同传,柯三爷觐见,圣上瞅着下跪柯三爷,眉头皱成一团,半晌才道:“卿家平身。”随手递给一纸奏折与柯三爷:“卿家念来听听。”
柯三爷依言绽开,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忙又跪下:“微臣知罪。”
原来昨天发生之事被御史捅到御前,倒打一把言说柯三爷徇私枉法,轻纵要犯。
楚景春眼角瞟着柯三爷又跪又磕,眼睛弯一弯,随即低头写字儿,嘴角又翘一翘。
圣上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定要他念,冲着内侍一努嘴,那内侍上前言道:“柯少卿,有罪没罪得皇上说了算,皇上叫你念,柯少卿您还不快奉旨!”
柯三爷只好自己参奏自己一遍。
圣上却不言语,半晌方道:“楚承旨以为何如?”
楚景春闻言跪下言道:“臣禀皇上,自古以来,律法施行都有从重从轻之说,所谓乱世用重典,当即天下百姓富庶,万国来朝,四海升平,我主圣明,宽宥子民,柯少卿从轻发落,正是顺应天理民情,秉承圣意,依臣看来,这些酸腐御史有些言过其实危言耸听了,此乃小臣愚见,想必圣君早有公论。”
圣上闻言抚掌而笑:“楚承旨不枉世家出身,过之能臣,深体朕心,朕心甚慰,赐坐。”
楚景春原本坐着呢,这个赐坐指的柯三爷,一时内侍送上锦凳,柯三爷只敢侧身而坐一丝丝边缘,蹬着马步支撑身子,比跪着还难受。
却说柯三爷这里如坐针毡,不知圣上如何发落,圣上却与他谈起了闲话来,细细追问柯三爷又几子几女,闻听柯三爷回说自己有一女三子,仁宗甚是羡慕:“卿家好福气呀,只可惜朕之儿郎,唉!”
柯三爷忙又跪下恭维说:“春秋正盛,宅心仁厚,圣明烛照,定然宗嗣茂盛,子孙满堂。”
仁宗闻言甚是欣喜:“卿家言之有理,朕心甚慰,坐!”忽又问道:“哦,朕曾闻说,卿家有一女师从杜翰林,通晓古今,怜贫惜弱,甚是贤惠,不知芳龄几许,可曾婚配朕与你做个红媒可好呢?”
柯三爷又跪下了,磕头如捣:“微臣叩谢圣上大恩,微臣启奏圣上,臣女前月已经许配人家,定下婚期,实在不敢再承圣恩,还望圣上体察。”
圣上笑盈盈挥手:“卿家不必如此,坐坐坐,嗯,不知许配谁家?”
柯三爷正要下跪再答,楚景春已经抢先跪下了:“臣启圣上,柯少卿正是小臣泰山大人。”
圣上一挑眉头:“哦?原来这样,怪不得你刚才振振有词,替柯卿家纷争。”
楚景春忙磕头言道:“圣上此言差矣,小臣之所以回禀,一来圣命难违,不敢欺瞒圣君,二来,为圣上答疑解惑是小臣职责所在,自古有云,君明臣直,当着圣明天子,小臣岂敢不直?三来,小臣自认一贯帮理不帮亲,并无私心,还望圣上明察。”
柯三爷也坐不住了,这一回合,柯三爷已经越来越喜欢这个女婿了,忙跪下言道:“微臣断案一项秉公执法,还请圣上明察。”
圣上忽而一笑:“瞧你们,朕又没怪罪,这样又跪又磕作甚,难道真是那昏聩之人呢?”
柯三爷楚景春急忙起身:“微臣岂敢!”
圣上心情似乎极好,轻轻一笑:“不知婚期排定否?朕想讨杯喜酒何如?”
楚景春笑道:“微臣求之不得,叩谢圣上天恩!”
“这意思婚期定了呢?”
楚景春忙着忙着抢先答道:“臣启圣上,正是,婚期就定在来年正月十六。”
柯三爷正要开口,圣上一声感叹已经将婚期定成了铁案:“好,正是天上月圆,人间团圆,到时候可别忘了朕之喜酒哟!”
楚景春喜悠悠谢恩不迭,这一下子可是婚期敲定再无转移了。
柯三爷能说什么,难道能说自己准女婿欺君罔上么,只得陪着楚景春一起磕头谢恩不迭。
心里却只觉得这小子忒奸诈,自己之前怎没敲出来呢?心里一怒又一喜,有这样一个狐狸似的女婿似乎也不错,自己有了助力,填补了长子年幼的遗憾,女儿收到此人护佑,定然一生无虞。
想到此处,柯三爷把眉头挑一挑,生生吞下责备之话,翁婿相携出宫。
却说楚景春落后一步,背过柯三爷,悄悄冲着圣上躬身一礼,再有颠颠追赶柯三爷,亲自打躬作揖,服侍准岳父上轿而行,自己也打起轿子,一路跟随护送而来,只想乘着今日自己有功与岳父,把事情办妥铁,免得他日再起纷争。
却不知,柯三爷已经彻底认同这个女婿,黑着脸进了轿子,嘴角便翘起来了。
115、大局落定
柯三爷在轿子里不得不佩服自家贤婿,这一招隔山打虎实在漂亮。不过楚景春擅自篡改婚期,摁着自己脖子逼迫自己不得不低头,这一笔账,柯三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