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韩元泰顿了一顿,见李耀这‘老怪物’陷入深深思考,完全被带入他的轨道,心中高兴,不由愈发激烈讽刺起来:“正所谓‘墙倒万人推’,各大宗派辛辛苦苦斗倒阉党,正欲瓜分阉党留下来的大把好处,可恨王喜却将好处统统卷包带走,他们连根毛都没捞到!再不找一头替罪羊出来杀了,让大家喝血吃肉,大家就要饿死啦!”
“说白了,紫极剑宗究竟是不是阉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为天下第一剑宗,坐拥的资源是天文数字,倘若真的斗垮了紫极剑宗,瓜分它的尸体,都能让各大宗派再苟延残喘好一阵子!”
“那就好像我们草原上,一场暴风雪过后,无数饥肠辘辘,就要冻饿而死的豺狼,一边抱团取暖,一边虎视眈眈,哪一个同伴若是露出半分虚弱之色,立刻群起而攻之,用它的血肉来暂时填饱肚皮,捱到下一个同伴露出虚弱之色为止!”
“只不过,紫极剑宗到底是根深蒂固的天下第一剑宗,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所以,各大宗派才从紫极剑宗的附庸家族凌家入手,交给凌家一个极难完成的任务,倘若凌家真的失败,甚至掀起巫南民乱,那就是攻击紫极剑宗的绝好把柄,甚至可以给紫极剑宗扣上‘勾结王喜,在巫南谋反’的帽子,那紫极剑宗就绝对翻不了身啦!”
“紫极剑宗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但剑宗之内的大批高手,不得不留在山门之内,防备附近宗派的明枪暗箭,虎视眈眈,所以只能派出两个十分年轻,经验不足的金丹和元婴期初阶来!”
“这一局面,早就在我兄长韩拔陵的计算当中,所以他才放心大胆派我渗透大乾,直抵巫南!”
李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为了宗派斗争,连军国大事都可以拿来利用么?”
韩元泰大笑:“上人有所不知,大乾修真界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勾当,我才说了九牛一毛,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呢!“
“别说一个小小的巫南,就算白莲教混天军甚至我们云秦人背后,你以为就没有各大宗派的影子么?”
“什么!”
李耀霍然起身,极度震惊。
“这有什么奇怪?”
韩元泰理所当然地说,“上人仔细思量一番便知,假设白莲教混天军或者我们云秦人,真的攻破了某个宗派,谁能捞到最大的好处?”
“白莲教是孤魂野鬼,混天军是流寇,我们云秦人的老巢在幽云二州,也不可能长期在中原滞留,即便真的攻破了某个宗派,还不是像上人所说,抢一票就跑?”
“仓促之间,能抢多少,抢得再多,这个宗派所在的洞天福地却是带不走的!”
“等到我们都撤走,或者被各大宗派联军‘剿灭’之后,这一处洞天福地,以及这个受害宗派残留下来的资源,又会归谁呢?”
“想明白这个问题,就可以知道,为什么白莲教混天军和我们云秦人,始终都剿之不尽,杀之不绝,愈演愈烈的道理了!”
“说白了,大乾修真界的不少名门正派,是把我们当成了刀子,当成了饿狗,唯恐我们不够锋利,不够饥肠辘辘呢!”
“嘿嘿,就说去年,我们云秦轻骑大破朝廷的三十万重甲骑兵,一路扫荡北境,兵锋直抵神都,一路上踏破了超过五十个北方修炼宗派的山门——倘若我告诉上人,此战背后,有大量南方宗派鬼鬼祟祟的影子,是大乾南北宗派之间,争权夺利的延伸,不知上人信不信?”
李耀浑身发冷,喃喃道:“大乾的修真者们,就不怕养虎为患?”
“哈哈哈哈!”
韩元泰大笑,“在这些‘天朝上邦’的煌煌修士眼中,我们云秦人,还有你们巫南人,不过都是一群野狗罢了,给我们几根骨头,让我们咬谁,我们就咬谁,好用得很,算什么‘虎’呢?”
李耀默然无语。
心里不知道该操谁十八代祖宗才好。
“上人!”
韩元泰见时机成熟,虎目放光,晃动三寸不烂之色,做出推心置腹,无比诚恳的模样,“听我一句吧,大乾修真界中,各个都是卑劣无耻,老奸巨猾,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家伙!像您这样生长在巫南丛林里,一心修炼,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论心机,弄阴谋,玩诡计,绝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眼下的大乾,就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大漩涡,您一旦卷入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耀瞪了他一眼,笑道:“终于说到正题了么,你将大乾说得如此不堪,又是什么王朝绝症,又是什么民怨沸腾,又是什么内斗不休,难道你们幽云鬼秦,就和大乾不同,就能治这‘绝症’?”
“当然!”
韩元泰昂首挺胸,掷地有声道,“我们云秦和大乾是截然不同的,我们是以古圣界古往今来最先进的‘八部制度’来统合所有修真者!”
“幽云二州的茫茫草原之上,原本就只有零星几个小宗派,从未形成过太强大的势力!”
“等到我兄长韩拔陵应运而生,一统草原诸部之后,便以天纵英才,大彻大悟,彻底弄清楚了‘修炼宗派乃国家毒瘤’的道理!”
“因此,他以铁血手段,横扫幽云,将寥寥可数的几个宗派连根拔起,把所有祭司巫师萨满散修都统合起来,以军法约束,编制成八部!”
“鲲鹏玄武青龙凤凰……八部凝聚在一起,就是一支令行禁止法度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