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将手中筷子举起,重重的向后抛去,然后便听见门外唢呐和鞭炮齐鸣,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薛宸被稳稳的背进了花轿之中。
车马行走,渐渐的远离了燕子巷,往位于朱雀街最东头的卫国公府走去,欢快的唢呐声一直不曾停歇,走了一阵后,薛宸便听见鞭炮声从巷子口便响了起来,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多,轿子也终于停下。
喜婆唱吟着让新郎官踢轿门,将新娘子再背入夫家的大门。然后手中牵着一根红绸,跨火盆,走吉祥,一路在鲜花铺就的道路上,走到了礼堂之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礼成之后,喜婆的那句‘送入洞房’实在让薛宸感觉有些难为情,幸好喜帕遮着她的脸。
红绸那头来了力气,牵着她便往前走去,身边似乎跟了好些人,欢声笑语不断,走了一会儿后,便入了一座院子,红漆玉石台阶,看起来富丽堂皇,奢华贵气,跨入门槛,薛宸被按坐到了床铺之上。借着抽红筹的机会,娄庆云在薛宸耳旁轻声说了一句:
“我让人在垫子下面藏了两块糕点,你先偷着吃一点,我晚上早点回来。”
说完这话,娄庆云便忍不住在薛宸的手上轻轻捏了捏,然后才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离开了喜房。又过了一会儿,喜娘便将宾客全都送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薛宸和几个伺候她的丫鬟,衾凤和枕鸳自然是在一侧的,只不过,碍于喜婆在场,她们也不好对薛宸嘘寒问暖,过了没多久,薛宸就听见房门又被人打开,然后走进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将一只滚热的薄绒手炉送到了薛宸手中,低声说道:
“夫人且先用这个,世子说他过一会儿就回来。”
薛宸看不见她,不过从他的声音还是能够认出来,她便是前几回帮娄庆云约她的那个丫鬟。点了点头,对她说道: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轻吟回道:“奴婢名叫苏苑,是伺候世子外室起居之人,我与父母兄弟皆为世子做事,我的夫君是国公府回事处李掌柜的长子李福贵,因夫人缘故,我才被世子调到内室伺候,今后我们一家都同为世子和夫人效力。”
薛宸见她说话条理清晰,咬字清楚,回想之前两次见她时,她还梳着姑娘头,可一段时间不见,她竟也嫁做人妇,一时颇有些感触,对一旁喊了一声:
“衾凤,你替我挑些好东西,谢谢这位姐姐。”
衾凤领命,苏苑则诚惶诚恐,百般推辞,最后还是在衾凤的三寸不烂之下,才收起了薛宸的赏,走了出去。
娄庆云果真没有让薛宸等的太久,揭盖头的吉时是戌时一刻,可他酉时刚过就回来了,并且做主不等戌时,直接就拿起秤杆子来揭头盖,喜婆阻止不及,盖头已经被娄庆云很轻松的挑了起来,满室的红烛光辉让薛宸眯起了眼,长长的睫毛落影在她略施粉黛的脸颊之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薛宸的新娘妆无疑让娄庆云惊艳不已,白皙的脸颊,鲜红的唇,靓丽的胭脂,混合着薛宸特有的馨香,两人过往的种种如烙印般深刻在脑中,娄庆云痴痴的望着薛宸,他在遇见她之前,根本想象不出来,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因为一个女子而神魂颠倒,为她的一颦一笑所牵动,可是他现在是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什么叫做心愿达成。
薛宸是他这辈子都要守护的心愿,没有她,他早就葬身在涿州雁鸣山底,被积雪掩盖,此时也不知还有没有被人找到尸身带回来,因为有她,所以他才能奇迹般的从那样的绝境中存活下来,因为有她,才让他原本了无生趣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她终于是他的妻子,他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了。
薛宸适应了室内的光芒,抬眼对上了娄庆云,只见他双眼中似乎透着迷离,该是喝了不少酒的,虽然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醉意,可是薛宸观察他一些时候了,喝了酒之后的他,除了脸之外,脖子和四肢全都是红的,并且周身热量大的惊人,就连看人的目光都比平时多了几分侵略的野性,使他原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容,更添魅惑,大而斜飞的桃花眼似乎要插、入鬓角,英气勃发,这世间,在薛宸眼中再也没有比他还要好看的男子了。
两人似乎都很满意对方,竟然相视笑了起来,喜婆从旁见了这对新人,打从心眼里觉得奇怪,这么不害羞和自来熟的新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既然盖头已经揭了,那剩下的礼只好继续下去了。
两人在喜婆的伺候之下,同吃了一颗半生肉的饺子,又吃了早生贵子汤,喝了交杯酒,一些列的动作下来,都半个时辰过去了。
薛宸由衷的感激娄庆云早些过来了,若是让她等到戌时,然后再来行这一遍礼,就算是不虚脱也会饿个够呛,可是如今,她的心中唯有甜蜜,直接把这些日子有些担忧的心情全都抛开了,一个为了让她好过一些,连定好的吉时都能打破的男子,她还有什么不放心将自己交给他的呢。
喜婆们的工作做完了,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属于这一对新人的了。薛宸被丫鬟们领入了内间,卸妆换衣服,松江锦的红色睡袍被薛宸穿出了相当古典的韵味,娄庆云也自己在屏风后头换了衣裳,喜婆们将东西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