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的几个大的晃晃悠悠一身酒气进灵棚,小的打打闹闹嬉嬉笑笑的围着棺材乱跑乱跳,这是刚吃饭回来,如此松散,成何体统。
凌茴本来伏着身,趴在灵前,不成想被几个玩闹的孩子重重的踩了手掌,凌茴吃痛,蓦然抬起头道:“不愿跪灵的都给我滚出去!”
“璎璎,说什么呢?最没资格跪在这里的,是你吧,你都不姓凌了,凭什么给五伯父守灵。”凌三房挑衅道。
“照理说这是心诚则灵的事儿,凌公子满身酒气进灵,可有对亡者的半分尊重。”徐茂回道。
“这是我凌家的事儿,岂由你一个外姓人置喙!”凌三房的几个公子回道。
“好啊,他们是外姓人,我是本姓人,我弟弟好静,你们谁再敢多吵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凌春玉将竹篮放到凌茴身边伸直脖子怼道。
“大姑姑……”在场的都知道凌春玉的脾性,只好不甘不愿噤了声。
“孩子,听说你两天滴水未进了,姑姑特意蒸了干马苋菜馅的白面包子,里面放了排叉,可香了,你尝尝。”凌春玉说着揭开盖在篮子的棉布,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凌茴。
“姑姑,我吃不下……”凌茴摇了摇拒绝道。
“吃不下也得吃啊,阿霄子风还小,都需要你来照看,你若倒下了,叫他们也没了主心骨,天可怜见的,都怪阿鉴那个狠心的。”凌春玉深深叹了一口气劝道,边劝边自己落泪。
凌茴无法,只好将包子强塞到自己嘴里咽下,家里遭了这么大难,将近一年没有收成了,姑姑竟蒸了白面包子,怕是姑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平时里她也有几分厌弃姑姑爱打秋风的性子,可谁还不是给日子一步步逼的。
凌春玉又拿了包子给凌霄与凌子风吃了,心里这才好受些。
不曾想外面喔喔丫丫一群人往灵堂里浩浩荡荡冲过来,礼者没报,不是来吊唁的,凌茴心中一凛。
果然,为首的凌八带着一群乌七八糟的人闯了灵堂。
“五哥一闭眼一蹬腿走了,欠着我们家的五万两银票可怎么好?”凌八不冷不热的嘲弄道。
“八叔把话说清楚,什么五万两银票?”凌茴冷冷淡淡的回视过去。
“今春阿云被土匪绑了去,差点被撕票,公中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是你八婶回娘家借来的。”凌八说道。
“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凌云可是你儿子。”凌茴思忖道,要钱也是冲着三房你自己要去,凭什么要到我们二房头上来。
“凌云是我儿子不假,二叔可是你爷爷,他去年被赌坊老板娘蹬了的时候,可背了一大笔债,那时候公中怎么有银子替他遮羞?”凌八顿了顿继续道,“如今老爷子也不在了,是时候分家了,你们这一房平时沾光最多,现在摊五万两的债也算合情合理吧。”
“哼,八叔不妨有话直说?”凌茴道。
“现在你把这五万两补上,八叔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不然,五哥这殡出不出得了,两说。”凌八邪笑一声,说道。
凌八说完,带来的那群乌七八糟的人便摩手擦掌蠢蠢欲动起来,不知是谁先动得手,将供桌上的果盘打翻。
“住手!”凌茴惊怒,忙起来护住供桌,桌上供着引魂香,引魂香不能断,不然爹娘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上了。
那群人哪顾得这些,上来便砸,凌茴倾身护住引魂香,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倒听那群人哎呦哎呦直呼痛。
凌茴似是察觉到什么,猛一回头,便见渊渟岳峙的少年,手执打神鞭,满面风霜,凛冽初现,风华无双的站在庭院内,他身后跟着二十几位威风凛凛的将军。
☆、第五十七章
“来人,给本将将这些杂碎清理出去!”蔺镜身后打头的将领吩咐道。
“你是谁?凭什么在凌家大院耍横?!”凌八回头蔑了他一眼嘲讽道。
“就凭老子姓凌!”他一声令下,凌八带来的人被卫兵拖了下去。
蔺镜帮凌茴整理好供桌,又吩咐下人添了几样果品,毕恭毕敬的给凌鉴夫妇上了香,便悄无声息的在凌茴身边跪好。
刚刚随蔺镜进门的将领们脱去战袍,露出里面的素孝,挨个极规矩整齐的跪在里棚。
凌茴一时间摸不清头脑,见蔺镜在她旁边跪着,素日里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鼻腔溢过一阵酸涩,眼泪不听使唤的哗哗往外掉。
蔺镜哪里受得了她这个样子,当即便揽在怀里细声安慰着:“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不关哥哥的事,都怪我。”凌茴哑声说道。
“我已听说了,你放心,我必不会放过魏昶!”蔺镜冷声承诺道。
“哥哥别动他,我要亲手宰了他!”凌茴揪着衣角继续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本来爹爹是可以活命的,都怪我去的太晚,被魏昶的人先一步找到他们,淮河口子一开,渤海生灵涂炭,好几日了,朝廷连个音讯儿都没有。”
“我已向父王请了旨,魏昶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