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路见不平的义士押着小凤仙去见官,前排的人着急避险奔命,后排的人不明状况,一时间茶楼里像炸了锅一样。
蔺镜抱起凌茴,出去的路堵的死死的,心内焦急万分。
“阿云,阿云……你要坚持住啊!”三房的几个孩子将凌云围作一团,凄厉哭喊道,左不过都是些孩子,如何经历过这些事儿。
那戏子飞、射过来的短箭,正有一支直直的戳进凌云的胸膛,离凌云极近的几个看客也难逃被刺伤的噩运。
凌芙被哭喊声惊回神儿,反应过来朝凌云奔去,三房的孩子都慌慌然不知所措,见凌芙来了,心里又焦又气,不由怒吼道:“你来干什么?!”
凌芙不与他们计较,查看了凌云的伤势后,强作镇定的说道:“光哭有什么用,现在这里乱成一锅粥,先把他挪到清静的地方,再赶紧给他找大夫啊。”她说完话,冲徐茂挤了个笑脸道,“舍弟重伤,可否借徐公子包的雅间一用。”
徐茂自是同意,帮着凌家的人将凌云暂时抬到雅间,以免被人踏伤。蔺镜从暗卫那里借了刀伤药先给凌云敷上凑合着止住血。
“芙……芙姐姐,快……快走,带璎璎走,这……这里不干净。”凌云强撑着精神扯住凌芙的衣角道。
“……”凌芙默了一默道,“徐公子已打发人去通知家里了,你先忍一忍,不要说话。”
一炷香的功夫,凌鉴带着人强行将茶楼的看客疏散开来,将凌家的几个孩子火速接回去。
凌八一见自家孩子伤成这样,刹时眼圈都红了,出门正巧遇见镇上的李大夫行医路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同带到凌家的马车上,那李大夫一看这伤势直摇头叹气,恭敬的作了个揖婉据道:“小老医术不精,令公子的伤,恕小老无能为力。”言罢便一溜烟的滑下马车,走人了。
“……”凌八睚眦欲裂。
凌鉴见状,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别急,你嫂子已在家中候着了。”
“五哥……”
凌鉴寒了脸色道:“敢在北水对凌家的人下手,我必不饶他。”
蔺镜在一旁只默默地守着他的璎璎,心中却火光电闪一般,突然记起一件事来,那便是深得帝宠的莲妃身边有个颇得她欢心的伶官,好像叫小凤仙儿的。
如此想着,蔺镜抬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凌云,心内蓦然一滞,他们俩貌似年纪相仿!难道说那小凤仙是冲着他来的?!
“哥哥……哥哥……”凌茴幽幽转醒,声音微弱的喃喃自语道。
蔺镜猛然回过神儿来,将凌茴紧紧的抱在怀里乖了乖,轻声抚慰道:“璎璎不怕,哥哥在呢!”
粱忱铮马车内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儿扑来,扑的她头痛欲裂。
不多时,马车停至凌家大院,凌八一个箭步跳下马车将儿子抱了进去,柳氏早就准备妥了伤药等着了。但亲眼所见凌云的伤势后,内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震了震,怎会如此严重?!
柳氏剪开凌云的衣衫,将伤口拿烈酒轻试干净后,又上了一层上好的止血药,见着那可怖的伤口后,心内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有些不忍心下手,她亦无十足的把握将箭头取出。不过,幸运的是,这箭上没有毒又及时的止了血。
柳氏叹了口气,将凌八夫妇叫到外屋,说明了实情,问及夫妇二人还有没有其他医术高明的人可请。
听柳氏如此说,凌八心内痛极,不由想到:五嫂的医术远近闻名,若是她都无十足的把握,那大概是没人可以救他的儿子了。思至此处,凌八喉咙紧了紧,不由对柳氏说道:“五嫂,您尽管去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云儿的命了。”
柳氏闻言,进屋决定给凌云取箭。
那厢,凌茴已由蔺镜抱着,回了彤辉院。她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的连饭都没吃,便栽在床头睡了过去。
梦里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哀鸿遍野,她的夫君带着大尚燕北军御敌于山海关,不成想被督军贻误战机,陷入弹尽粮绝的险境。是一徐姓商人毁家纾难,解了哥哥的燃眉之急。
凌茴蓦然转醒,夜色深沉,她掀了自己的被子,摸进哥哥的被窝,一股脑儿的钻进哥哥怀里。蔺镜向来轻眠,被她这样一折腾,也早已清醒过来,顺势将她拢在怀中。
“哥哥……哥哥……”凌茴试着小声的叫了叫。
“嗯?”
“你从前可认识那徐茂?”
“有过一面之缘。”蔺镜如实回道。
“他是不是援过燕北军?”
“你怎么知道?”蔺镜蓦然一惊,徐茂援、军的时候,璎璎早已不在人世,按理她不会知道这些。
“我……我刚刚,有梦到。”凌茴低声回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要多想,已经过去了。”蔺镜道。
“嗯!”凌茴吸了吸鼻子,脑海仍不停闪现刚刚梦中的画面,虽然哥哥没有细说,但那境地八九不离十了。她的哥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遭受过这样多的苦难,历过千般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