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晋宣惊讶出声,“你是秦总兵之女?”他确实听闻秦总兵有一独女,貌若无盐,形似夜叉,一直到了二十二岁都没嫁出去,平日里喜爱舞刀弄剑,与男子无异。
今日一见,他倒没觉得这姑娘生得丑,只是被她英姿飒爽的风度所慑,心生叹服。
秦霄扫了他一眼,晋宣只觉得似有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来,竟硬生生退了几步,十四娘见状,捂嘴偷笑。
“老先生,我这胎记可能治?”秦霄话音刚落,陈寻和崔远就闻风赶来,听她这么一问,目光触及她的脸,心中惊讶,面上却未表露。
他们也想知道谢厌能不能治好秦霄。
“姑娘请坐,老夫来给你把把脉。”
秦霄利落坐下,坐姿完全习得军中之风,大马金刀,豪气干云,她伸出手腕,“先生请。”
其实她心里是不想来的,胎记已经带了二十多年,她又不想嫁人,早就习惯了,军营里才不会有人嘲笑她。只是十四娘非要来见神医,就想假借她的由头来陈宅,她难以抵抗十四娘的软磨硬泡,只好随她过来,让人把把脉也无妨,“治不了”的话她都听腻了,多这一次无关痛痒。
广丹不知其中底细,就在一旁愣愣看着,也不担心自家公子能不能医治。晋宣则紧紧盯着谢厌把脉的手,想着奇迹会不会再发生一次。
片刻,谢厌放开秦霄,捋捋胡子,笑道:“治可治,但秦姑娘难免要遭些罪。”
“治不了没关……”秦霄正打算挥挥手走人,话却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向谢厌,“老先生,您方才说了什么?”
旁边的十四娘也一脸惊讶,探究地看向谢厌。
“师父说你这胎记能治,就是要遭罪,怕你受不住。”广丹啃了一口绿豆糕,帮谢厌重复了一遍。
“老先生,您真能治?”晋宣也惊异非常。
“啪”地一声,秦霄突然将剑往桌上一撂,气势凛然,“受罪怕什么?我秦霄不怕吃苦!只要老先生能治,我全力配合!说吧,要怎么治?”
“不急,待姑娘回府收拾些衣物过来暂住,如此方便诊治。”
“不用了,衣物我会让十四娘帮我取来,现在就开始吧。”秦霄忍不住催促道,虽然她嘴上一直说着不介意,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极为在意的。
十四娘又惊又喜,闻言笑靥如花,戳了她一下,“你这就想着要变美啦?好吧,我回去帮你拿衣服,你在这安心治疗。”
秦夜叉找神医治脸这件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众人在江州府多年,自然早就听说过秦总兵独女秦霄面带胎记,丑陋至极,如今求问神医,他们对结果相当感兴趣,有好事者还下注赌博,等着看热闹。
正在练兵的秦总兵听说了这事儿,兵也不练了,直冲进府中,与同样急切的秦夫人迎头相撞,秦夫人额头都给撞红了一块,把秦总兵给吓得瞬间冷静下来。
秦夫人毫不介意,只问:“你也听说了?那神医真能治好霄儿的脸?”
“谁知道呢!”秦总兵叹了口气,“等着吧。”
“十四娘已经将换洗衣服送去了陈宅,也不知道霄儿要在那待多久,神医也没说个定数,我这心里头砰砰直跳,什么事都做不了。”秦夫人捂着胸口直叹气。
此时的秦霄正忍受着蚂蚁啃噬之痛,那块胎记上仿佛有无数蚁虫攀爬啃咬,她却没法去挠,只能拼命忍着。
谢厌仔细观察过她的胎记,不止青黑,而且上面还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全都是因为毒素聚集而成,拔除不难,难的是秦霄能生生忍受这种痛苦。
一旁协助的广丹被秦霄的狰狞表情吓了一跳,晋宣倒没被吓到,他见过更为可怖的病患,秦霄这种压根不算什么。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谢厌居然让他跟在一旁,要知道,很多大夫都担心别人偷师,除非徒弟,外人一般都不会留在身边,可谢厌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边治疗边给他讲解,而这么做的理由居然是——
“你学会了,后面几日就由你亲自替她拔毒。”
他明明是来打杂的,什么时候变成学徒了?
虽这么想着,可心中到底还是为谢厌的豁达无私感到动容,他昨日当真失了良心,居然当众那般诋毁一位医术绝妙、医德超凡的神医,实在不该!
有晋宣在,没过两日,谢厌就能腾出手来替崔远治手,不过他丑话说在前头,“崔公子,你这手受伤已十年之久,并不好治,而且疗程较长,过程也很痛苦,你若想好了,再来寻老夫。”
“无碍,”崔远笑得轻松无比,只要能治,再大的痛苦他都能熬过去,“只是不知治疗过后,我的手会恢复几成?”
谢厌眉头一皱,“你难道不想恢复如初?”
“自然是想的,只是……”他猛然瞪大眼睛,“您是说,我的手可以恢复如初?能拿刀?能舞剑?”
“有这可能,我看崔公子这些年并未荒废武艺,身体强健得很,或许效果更佳。”
崔远惊喜得都忘了说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