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康成是因为高菲才导致右眼受伤,只是哥哥向来争强好胜,对别人绝口不提此事。
高菲平静了一阵,才幽幽地开口:“师姐,你告诉我这些,不知有何考虑?”
胡尚婷略为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我也不晓得这样做是否妥当,但明成和我都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去探望一下康成。近来,他心火莫名的旺盛,医生说这不利于术后恢复。若是你们能彻底解开心结,他大概也会安心配合治疗了。”
高菲淡然说道:“既然他已有女友,想来这么做的确不妥。再者说,当初规劝我不要再接近他,也是你和明成的意思吧?”
胡尚婷听出她语带微责,却又因为受了明成之托,一心想要玉成此事,便不能就此轻易罢手。
“师妹,常言道‘此一时,彼一时’,何况康成现在并无女友。”胡尚婷察觉到对方脸上渐现诧异的神色,顺势开导她道,“如果你指的是闻倩,那你就错怪他了。闻倩只是康成的师姐,而他那样做无非是想试探你呀。”
高菲如堕五里雾中,不知怎样表态才好。她仔细回想一下:那晚在旋转餐厅意外碰面时,难怪廖康成当着我的面对闻倩显得并不热络,或许是怕我信以为真吧?
此刻,高菲颓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约摸正是医院晚间探视的钟点。她扭头望向阚侃紧闭的房门,丝毫不觉闻倩有要走的意思,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这一切确是天意吧……
林晶雨略侧过身去,不屑一顾地睨着闻敬天,状似随意地耸了耸肩。
“什么‘幕后主使’?你简直把我给说糊涂了。”
闻敬天猝然捉住她的手腕,狠命将她拖向卧室的房门。林晶雨惊骇异常,于奋力挣扎中歇斯底里地尖叫道:“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闻敬天臂力不俗,转眼便已将她揪扯入卧室,猛一甩手推搡到那帧遗照前。他剑眉倒竖,双目圆睁。
“我问你,美云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敢在她的遗照前赌咒发誓,说此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林晶雨心虚地抬起头,望向墙上的大幅黑白照片。阚美云温婉的笑容永远定格于二十九年前,定格在这幅精心保管的遗照上,也定格在时光隧道的最深处和闻敬天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里。
闻敬天直指着对方怒喝:“林晶雨,我再问你一遍:难道你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晶雨故作镇定地瞥向腕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
“站住!”闻敬天侧身拦在她面前,断然截住通向房门的路,“我闻家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又岂容你随心所欲,肆意破坏?”
林晶雨扬头怒视着他,“你根本无权扣留我!”
闻敬天迎面回击道:“你更无权杀人于无形!”
林晶雨的眼底划过一丝惧意,闻敬天趁势探手钳住她的双臂,猛烈地摇撼着,“当年就是你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
林晶雨试图挣脱,皱眉咧嘴道:“快放开!你弄疼我了!”
“你会有美云痛吗?”闻敬天低吼道,“你失去的只是不忠的丈夫,却害得她失去了一切!一切!”
“你怎么知道……”
不等她说完,闻敬天愤怒已极地将她推倒在地,泪水模糊了双眼,头脑却无比清醒冷峻。
“再没有人知道闻倩的事,除了你!是你利用了她!”
苏翔越和赵芮灵遭遇车祸身故以后,彼时的闻竞天既要料理业务方始步入正轨的jt,又要分神照顾年仅两岁的yòu_nǚ,时常捉襟见肘,力不从心。后经朋友介绍,他结识了当年为数不多的时装模特阚美云。
舞台之外的美云从不浓妆艳抹,锦衣鲜华,高挑的身架上只罩着合体的运动服,初次见面时给他的印象是纤细而柔弱,几乎不输“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的林黛玉,令他不禁心生爱怜。
某日,阚美云参加完时装队的表演,突然在后台晕倒就医,闻竞天匆匆赶往病房探视。从她欲言又止、断断续续的陈述中,闻竞天才得知她家境贫寒,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寄居在舅舅家中。弟弟青云大学刚毕业,经济状况十分拮据,生活上主要依靠她扶持照应,姐弟俩也算是相依为命。
以她沉静内敛的性格,虽不愿多在人前抛头露面,搔首弄姿,为了生计却也别无他法。这次头晕也是由于她一心为青云省钱,不忍在饭食上多做开销,导致长期贫血的缘故。
闻竞天暗自感叹:同样是幼失怙恃,同样是寄人篱下,我的身世与阚美云何其相似!而我们的姓氏写法竟又颇为相近,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他当即动情地握住美云的手,表明愿意尽心照顾她们姐弟。病榻上的阚美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深深为其诚意所感,便默许了两人私定终身的情分。
考虑到闻竞天丧偶不久,加之阚美云在圈内小有名气,两人不约而同地决定低调完婚,因此公司中少有人知闻太太的真名和身份。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