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后院的明锦也在应酬得知消息纷纷登门拜访的各府女眷。
所幸,自嫁给谭璇后明锦便接掌府中之事,京都几年里同形形色色的后闱中人打交道,应对县里的家眷们倒也游刃有余,没作什么难。
下衙后,谭璇悄悄从县衙户房里揣了几本账簿,以便回来查看。
闽府辖区面积大,途经时费了不少时间,饭食同清河县城无差,如今大家对这里的饮食习惯并没有强烈不适应。
吃罢晚饭,谭璇陪儿子玩闹一会,待其睡下后,才有空询问明锦今日家里的情况。
“其它人倒无什么不妥,县上的李夫人……”说着,明锦不觉蹙了蹙秀眉,第一次拜访大多数人家行事小心谨慎,送来的手信要么是特色精致的小玩意,要么是不值什么银钱的年货。
独有县里李秀才府上要比旁人贵重不少,且言语中多是奉承之语,让明锦心底不禁起了疑惑。
“若实在不妥,过几日年节回礼时照着送给咱的还给她就是。”谭璇含笑道,丝毫没放在心上,有聪明的就有莽撞的,哪能每个人都一样。
随后又与她聊些家里添置什么年货、再雇佣几个仆从等琐事。
待明锦洗涑歇息后,方至书房核查县中账册,上面记录的是赋税进项来源以及县中各项财政支出,之所以这般偷摸将账册带回,一则确认县里钱袋子具体情况,二则暗中查探有无贪腐现象。
虽然今日那些官员态度恭谨言语诚恳,但自己怎么可能全盘相信他们所言,拿回来的三本账册查看完做好笔录后,已至三更天,不敢再熬夜,赶紧爬上床歇息。
第三日到署衙没多久,竟然有人在外击鼓鸣冤,这是来清河县第一次升堂断案,谭璇心情有点小激动,作为一县父母官,定要解民之冤苦,暗地给自己打气。
如今还没来得及招募师爷,全靠自己参谋判断了,谭璇先着人去外面将鸣冤之人的状纸接了,通知站班衙役准备升堂。
状纸很快到手,谭璇迅速浏览一遍,所书内容是寡嫂子状告小叔子侵占家财,心中登时一阵气愤,折好状纸朝厅堂快步走去。
此刻大堂上衙役们手执红黑杀威棒分列厅堂左右,其下跪着一身着咖色对襟袄裙,挽着简单缀髻身形瘦小的妇人,低首垂睑不敢抬头。
而大堂外面则围满了看热闹的城中百姓,瞧见县官老爷出来后,嗡嗡的议论声愈发大了。
紧张的谭璇坐到“明镜高悬”的大堂上,扫视眼众人,拍下惊堂木,朗声道:“升堂!”随之衙役们响起:“威~武~”。
百姓霎时保持安静,不再言语,站在后面的围观群众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瞧他们俊朗年轻的新官老爷如何断这桩难案。
“下跪可是李贾氏,有何冤情仔细道来!”
“回禀老爷正是未亡人,未亡人状告小叔李秀才侵占家财,亡夫为两小女婚嫁预留的嫁妆也被强抢占了去,如今大女儿已过及芨之年,婚姻之事却无着落。求青天大老爷为未亡人做主!”
李贾氏边说边泪流,她生的虽瘦小,但容颜姣好,这么一哭让人起了怜惜之意。
李秀才?谭璇沉吟道,读书之人竟还做这种没脸没皮之事,面上起了愠色,没做思索,重重拍了惊堂木,掷下鉴签:“来人,速去传李秀才到堂!”
在人未被传换来时,谭璇中间暂作歇息,转身入了后衙。
“大人,下官方才听书吏说,您遣人传唤李秀才到堂听判?”正在谭璇抿茶思索如何去断这桩家族案子时,县丞马志才叩门而进,觑一眼上司,神情犹豫道。
“不错,他是状告之人,不在场此案如何结得?马大人可有提点?”见其像是专为案子一事进来,且神情踟蹰,谭璇怕其中有什么勾连自己不知道,便出声相问。
“这李氏一族乃城中有名大户,被告人李常文长姐为现今吏部主事胡杨胡大人之妻,如今他又中了秀才,在清河县声望大增……”马志才察觉说了这般多暗示之语,而谭璇神色丝毫未变,无奈只好接着说道:
“而那李贾氏并非是李常海之正妻,实则乃一妾室,正妻早亡将李秀才幺儿过继到其名下做嗣子……”
“马大人所言,本官现已明了,倘若真如李贾氏所言李秀才使手段将李常海留给女儿的嫁妆霸占了去,本官定是不依的。”
谭璇听是胡杨的小舅子微微怔愣,两人同在翰林院时清楚其为人中正,倘若得知小舅子在老家仗势欺人,被有心人捅到京都还不知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找喵喵了,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