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阳就和他爹去找了董晖,将结票交过去拜托其收存,顺便交了二两银子的保结费。
因为参加院试的人数很多,除了本次取中的童生,还有往年历科积攒下来的,从十岁左右的小童到白发苍苍的老者都有,人数起码是府试的两三倍还多。
所以这一次谭大人规定莱州府各县分两拨考,密水、密州、昌邑、即密四县先考,其他几县先考,而且这一次院试只有一场没有第二场补录,且还有一个更重磅的消息,那就是:前后分考的两拨,题目是一样的!
虽然题目是一样的,却也有诸多要求,如果第二拨考生的文章若是立意、走向与第一拨考生的相同,或者有超过五句话相同,那第二拨的直接取消录取资格。
这样第一拨考生的优势就在于第一次见到题目,可以畅所欲言。
而第二拨的优势在于已经知道题目可以提前考虑,可这是优势也是劣势,就那样一个题目,万一自己想好的破题与人相同,那岂不是倒霉?
所以学到衙门的悬牌一挂出来,考生们就在门前表示不解,请大人解惑。
谭大人根本没露面只派了一个书吏出面陈述他的意思。
“即便同时考试,大家破题、文章也是不尽相同,为何分拨考试,就不能作此要求?即便题目和去年相同,也可以考的,难不成就能直接背诵程文墨卷来应考?至于不可以有五句话相同,这不是简单明了的事情吗?哪怕同一个题目,你们不同人作出来,也绝对不会有超过五句话一模一样,代圣人言,也不是让你们抄圣人书,又如何会相同?更不要想着知道题目就可以请人捉刀代笔,若有此种情况,必然严惩不贷。只管应考,只要问心无愧,督学大人自然能明了,不过,若是有人动歪心思,大人也定然明察秋毫,不要做侥幸心理。”
更何况十五一场,十六紧挨着一场,就算考题一样,也不会传播太快。
有人似乎还不信,然后那书吏就直接拿了去年的考试题目,让他们破题来,破完题再写篇来,大家互相印证,看看是否有超过五句相同句子?是否就想不出更好的破题来?
那书吏冷笑道:“朝廷抡才大典,是为选拔人才,若仅仅因为考了同一个题目就写不出自己新颖的文章来,又何谈治国安邦之才?朝廷,不用庸庸碌碌之辈,尔等好自为之!”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将考生们的委屈和不满都堵回去。
人家说的没有不对啊,会试都有三年连着考同一个题目的时候,院试为什么不行?且人家也只是同府的考生先后考一样的题目而已。
众人赶紧去打探那几年会试考同一个题目的录取状况,果然如果是直接默写程文的不取,没有新颖见解一味默守陈规的不取。
所以这是谭大人降低阅卷难度的绝招!
简直比最冷僻的截搭题还要狠上一筹啊。
这些对林重阳倒是没有多大影响,因为他在专心准备经书内容。
院试除了四书一道题,还有一道经书题目,出题的时候每一经都会有一题,考生们可以自己选择答哪一道。
林重阳五经都学得很认真,不过还是有所偏重,他想到时候实在不行就看哪道题自己有更好的想法就选哪道题。
他身边其他人于五经这块大部分和他不是一个路子,人家都是专学某一经,对什么有兴趣就学什么,考试的时候也就选哪一道,不需要去学习其他四经,这样就省了很多精力出来。
林承泽看他在周易和礼记两本书之间犹豫,忍不住道:“小九,你为什么不选尚书、春秋或者诗经?这三经可比那两经简单的多。”
礼记事关方方面面,琐碎的能让人头疼,哪怕礼部专门书吏都不一定面面俱到。
周易更是如此,也就钦天监的人精通,他们也都是觉得起卦好玩,才会研究一下,也想着等进学以后再好好专心研究,之前还是专攻四书为要。
林重阳笑道:“我看了一下历科考试题目,礼记和周易的试题其实是最简单的,答题也更容易一些。”
林承泽惊讶道:“还有这样的说法,我居然不知道,快给我瞧瞧。”
林重阳就拿了一沓子纸来,上面是他列举的近十科的院试五经题目。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林承泽道:“我选的尚书居然是最难的?”
林重阳点点头,“所以啊,有利有弊嘛,就好比谭大人这一次的院试。”
说起院试来,林承泽道:“小九,你不觉得这一次郝令昌是势必要小三元的了。”
林重阳诧异道:“哥怎么这么肯定?”
林承泽摇头,“不是我,我是听沈三元说的,他说如果谭大人不是一定要郝令昌做院案首,完全没有必要冒着引起考生不满的风险做这样出格的事情。对于谭大人来说,要出十套八套不一样的题目也不至于为难,可他为何一定要同一套题目考两次?而且还让你第一个先考,让郝令昌第二拨?”
这说法倒是有意思,林重阳将书扔下,“这么说谭大人还是为了避嫌让我先考,免得郝令昌先考会被人说提前知道题目?这样郝令昌第二次考,大家都知道题目,也无所谓是不是事先泄露,是吧。”
林承泽点头,“正是如此,否则也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为何突然用这样的办法?”
林重阳笑了笑,“谭大人既要避嫌,还得想办法满足郝令昌,的确有些为难,这个办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