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什么也不做,她消失尽一年身体也越发不管不顾了,在她归来时从未爬上眉梢的笑意都显现出来。
不同于督公,已然改名的沁儿用梦瑶这个名字继续生活,继续拜师学艺,盘了块铺子,做些药材生意,只是这回学得仔细,还创了自己的方子,平日里学习、经商都不会想起督公的眉、督公的眼、督公的唇、督公的声音、督公的身体,只是她并未察觉,看布料时自己会忍不住想到穿到他身上是什么样式,看草药时会想起之前为他清理身体的时候,看发带会想到他头上几根触目的银丝,就连创的方子都是针对督公的病症的。她师父毕竟是过来人,看穿了她的心事,一日将她拉至身边,“人有七情六欲,总有一人需迈步,止步不前就会混得孤身一人的下场,老头子就是鲜红例子。”
沁儿点头称是,却是迟迟未有动作,她心里总认为不应该总是女人示弱,她一直在等他,可督公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回过头来去求她,半年后督公终于有勇气打开那封早已被摸得封面上字迹模糊的信,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这封信,胸口钝痛,哇地一口呕出一口鲜血来,血花渐渐晕染开来,染红了她的信,小太监听到动静吓得进来,却只得了一个字:“滚。”督公将染了血的信贴在胸口,身子往下滑,不多会儿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小太监出了门,漫无目的地瞎转悠,可能是心里还是想着督公的就转到了医馆,慌乱中抬头,与同样震惊且改名换姓生活了许久的沁儿对视,激动地落下泪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沁儿绕过柜台问道:“你来医馆做什么?又哭什么?”
小太监哐当一声跪下道:“求您救督公。”
沁儿摇头道:“他不愿见我我回去做甚?”
小太监用膝盖爬行至她腿边紧紧地抱住她的大腿“督公心里苦,我们这些阉人心里自卑,您不救他他的日子就不长了。”
沁儿心中动容,默默转身拿了药箱,人命关天的事自是不敢怠慢的,何况心里又喜欢督公,也不需要小太监引路了,挎着药箱走得飞快。
行至门前就闻见血腥味,皱眉而入,看到蜷缩在地上的督公,只感觉心里漏跳一拍,心中悔恨没早点回来,急忙走近,看他唇边挂着血迹,连忙将他扶起,轻拍他的背好让他把余血吐出,只是他没能醒来,双目紧闭,面如死灰,好在脖颈上微弱跳动的脉搏和极其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沁儿心疼他,将他从地上拦腰抱起,轻悄悄地放在床上。
解了衣服,长长的银针入体先吊着一口仙气,诊脉后开了药让小太监去熬,她打了热水来为毫无生机安静躺在那里的督公擦试着脸、脖子、一路向下,再次解开他的那块遮羞布心里同样震惊,这半年来他定是没好好照顾自己,白色的尿片上带着褐色的印记,量不大,小小的一块,那处红肿有炎,她拿帕子浸湿热水一点点细心擦着,生怕弄疼了早晕过去的督公,用手指轻轻地点了药膏慢慢擦试在红肿不堪的小洞上,找了许久未曾见着他将尿片放于何处,转身撕扯下一段身上最柔软的裹胸布条,还带着她身体的温度和气息,整齐地折叠给他垫在身下,再触到他细嫩的腿时,不同于正常男人,督公的腿皮肤惨白,光滑得没有一丝毛发,心中更加怅然,宫中当差辛苦,总要跪的,他的膝盖有些发青发紫,与白皙的大腿形成鲜明对比,再往下,小腿有些浮肿,脚踝僵硬,本来她无比熟悉的脚此时却有些灰败之色,触手温度极其地冷,用热水捂了许久才有了一丝人气,一切办妥可以起针,起针后她翻了督公一件白色的里衫给他换了,将被子给他盖好,他定是又清瘦不少,在被子下感觉不剩多少,小小的一点隆起。
她这回是真的心疼了,指尖轻颤着描摹着他的眉眼,轻声呢喃:“督公究竟何时能醒?”
小太监熬好了药送来,督公牙关紧闭,什么也喂不进去,喂的药都顺着下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沁儿擦试完后闭了闭眼,将苦涩的黑色咬汁含入嘴里,俯身吻在他苍白的唇上,用小舌一点点地送进去,一碗哺完也费了不少时辰,小太监早已退了出去,沁儿漱口后守在他床边,双膝跪在脚踏上,温热的手紧紧地抓着督公一只手,吻着他冰冷的指尖,轻声忏悔:督公您醒醒,是我不好,我不该走得洒脱,您醒了让我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再让我离开了,我错了,您醒醒吧。
守了几个时辰督公依旧像个无生机的瓷娃娃安静地躺在那儿,沁儿也困了就抓着他的手睡了,后来夜半时分许是药有了作用,督公醒了,看到床边趴着的身影只感觉精神一阵恍惚,怀疑自己在梦里,她怎么可能会回来,走了那么久,又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是她,原来是真实的而非梦境,督公指尖轻颤了一下沁儿就醒了,看向他热泪盈眶,“督公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胸口闷不闷?我扶您起来一些?”
全程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纤长浓密的睫羽轻颤着在摇曳的烛光下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沁儿就当他默认了,移到床头,将他缓缓扶起靠在自己怀里,他有心悸,体位的变换让他闭着眼睛脸又白了几分,沁儿心疼地揉着他的胸口柔声道:“我不再走了,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