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未有定论。
安王看向卫诩,问:“谨之,你意如何?”
卫诩换下粗布麻衣,如今一身玄色扎袖胡服,身姿矫健目光锐利,他注视地域图已久久,一直未语,闻言沉吟片刻,最终手一点。
冀州,清河郡。
冀州,还有一小部分在朝廷的管辖范围内,恰恰好,以清河郡的斥丘、武安一线为界。
卫诩看中的,就是距离斥丘百里左右的一处县城,平恩。
这一带,类似于三不管地带,大中势力没有,各种小势力频繁更替,是最理想的落脚地点。平恩是个有些历史的古城,城池虽不大,但坚固程度还算可以的,背靠鹅山东临淳水,是处不错的修养生息之地。
比起安王曾经的大本营郦陵,不值一提,但确实目前最适合己方的。
更妙的是远离前线,朝廷不可能遣大军来围剿,而平恩以邻近的冀州几大势力都不算太大,万余将士足能固守。
安王等人仔细推敲一遍,确实如此,郭淮等人信服,安王更无异意。
“好,明日即拔营,急行军往平恩!”
……
寒风凛冽中,迎回主心骨的将士们精神大振,次日天蒙蒙亮,已整装待发。
安王翻身上马,环视身边一圈,郭淮、陈昂、李昕、徐苍等等人,虽损了两万多精兵让人痛心,但好歹诸臣将基本还在。
良将谋臣,有他们,就有翻身的底气。
“叔英,节哀。”
安王的视线,最后落在腰束孝带的徐苍身上。
没错,徐苍现仍在安王麾下。
因为徐家已在这一场大变中倾覆了。
安王事一发,皇帝立即清洗朝野内外的安王党,抄家,灭族,徐家也在其中。
徐家不是中立党吗?
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远在魏景还没出益州之前,安王欣赏徐苍之骁勇,就想将其彻底收归己用。于是,他就暗地做了好些安排。
新帝登基后,徐家其实就失去圣眷。魏显并不感冒这些明哲保身的中立派,尤其是徐家从前曾拒绝过他的示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几年下来,徐家不复往日光彩,但好歹根深树大,还稳稳立着。
安王并没有对徐家做任何事,因为他是想收复徐苍,而非结仇。这事对他不难,因为他太了解皇帝的心思了。
新帝登基后,朝堂分两派,一派是以齐田为首本权柄极重的先帝旧人,一派则以安王为首的潜邸从龙者。坐在皇帝这位置上,魏显日常平衡二党,高高在上。
安王示弱,接连几次被齐党打压,有抬不起头的趋势。皇帝自然是要扶持的,左右一想,又在朝堂环视一圈,他看中了这个不大讨好但有实力的徐家。
当今和先帝不是一个套路,他示意徐家为安王党,徐家敢不从么?
于是,安王很顺利地通过皇帝的手,将徐苍乃至徐家俱绑在他的战车上。
然此举,在今日给徐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安王前遭魏景打击,后身陷京城,但他在外布下的情报网依旧没有损伤。陈昂等臣将逃出彰城后,立即就接讯了。郭淮知悉主公心思,如今的大将又何其重要。事急从权,他当时就替安王拿了主意,遣人去通知徐家在外的子弟,以图营救剩下的零星徐家人。
安王昨夜知悉后,果然大加赞赏。从前他因为徐苍是魏景旧部有过猜疑,但监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发现问题,而现在,勇将弥足珍贵。
他昨夜就加派了人手去接应在外的徐家人,安慰徐苍两句,拍了拍其肩膀:“我们拿下平恩,你正好多照应族人。”
徐苍双目通红,形容憔悴,单膝下跪:“谢殿下恩典!”
“快快起来。”
安抚了徐苍,紧接着安王下令,拔营往北全速前行。
路上有遇上围剿的朝廷兵马,但冰天雪地给对方带来很大限制,安王有心躲避,没有正面交锋过,一路迂回前行,最终过黄河抵达冀州。
寒风呼呼大雪覆盖的,攻城并不容易,但这平恩目前是被一股山匪出身的小势力所占,和身经百战的正规军抗衡很艰难。卫诩一个诱敌之策,平恩城破。
安王终于占下一个落脚点,将围剿抛在身后。
一路风餐露宿的,诸人终于歇了口气,不过后续需要应对的问题还不少。
缓了两日,卫诩道:“仲和,下一步我们该站稳脚跟。”
安王率残兵取下平恩,让冀州大小势力为之侧目,好在这一带是三不管的地方,暂时没人有什么动作。
但该准备的必须准备起来,安王要发展重新壮大,想来冀州诸侯也能猜测到他的意图的。警惕是必须的,且难保不会有人先下手为强。
卫诩郭淮等人一致认为,应先寻一个盟友,恫吓诸侯,同时谋求后续。
安王深以为然。
那这个盟友选谁呢?
经过大半月的打探和分析,最终锁定了安平郡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