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吭声的,也停下来。
然后我再回头继续往前面走,他又跟了上来。
一直走到医院外面,我忽然不知道该要往哪儿走了。我是很长时间没有睡觉了,可是现在回家,我还能睡得着吗?
我回过头,想着朝太平间走,还想要再去看看我爸,
闵天佑这才上前来,站在我的身后小声说:“我送你去休息会吧。”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固执的继续朝着太平间里走去。太晚了,人家不给我看,而且那看护的大爷态度一点儿也不好的,说要看明天到了殡仪馆再看。
也许是看护的大爷见惯了生死,也看多了我这样舍不得亲人离开的家属,他冷漠的态度有些惹恼了我,我上前就要硬闯。
“唉唉唉你干啥子,小伙子你把她拉倒。”大爷喊着说。
闵天佑这才上前,不管不顾的从我伸手给强行把我抱住,往太平间的反方向拖着,说:“雯雯你冷静下来,我送你去休息。”
“滚开,你给老子松开!”
“滚啊!”
“你大爷的,松开老子,我要去看我爸啊!”
无论我在闵天佑的怀里,怎么的大喊大叫,他抱着我的手就是不愿意松开。我手脚并用的在他怀里挣扎着,但他依然是克服了一切的阻碍,将我往医院外面拖。
眼看闵天佑拖着我,离太平间越来越远,我垂下头狠狠的用力,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可是,即便是这样,闵天佑依然也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一直强行把我拖拽到停车场,他一手勒住我一手打开车门,和我整个人一起上了车。
而此刻,我的嘴里,弥漫着一股子的血腥味。
我忽然才冷静下来,松开了嘴松开了他。
见我松开,闵天佑无暇顾及手上的伤,将我往里面一推,快速的下车绕过车头,去到驾驶室,第一时间锁上了车门和车窗。
我瞥眼看到,闵天佑手臂上的白色衬衣,已经被血迹染得鲜红。而我刚才咬过的地方,好大一块肉差点要掉下来,牙齿和肌肤接触的印记,清晰可见。
血肉模糊得,让人触目惊心。
一丝丝的愧疚在心底,一闪而过。
比起我死去的爸爸,他手上这点儿伤又算得了什么?
伤口可以愈合,可是人死了,能复生吗?
闵天佑开车带我去了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他早早的就开好了套房在这儿,因为他拽着我进去的时侯,我还看到外面的茶几上,摆着厚厚的好几摞资料。
看样子,在我爸服用药物的这段时间,闵天佑几乎是把这儿当成了办公室。
我已经比刚才在医院里的时侯,要平静了许多,我开始有渴和饿的感觉。看着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瓶依云,直接拿起一瓶,一口气就喝了个底朝天。
我放下空瓶的时侯,闵天佑正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脱下衣服在处理他手臂上,被我咬的伤。
刚才在车里的视线不好,现在我才清晰的看到,牙齿咬过的那整齐的一排,生生的被咬出了两条大口子,此刻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
闵天佑用面前的纸巾按住伤口,在打电话让前台,送医药箱来。
“我来吧!”我起身,靠近了他。
“不用,你睡会儿,我自己来。”闵天佑的脸上,一点儿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开口闭口的一句话,就是让我去睡觉。
我不知道要多么没心没肺的人,才会在这个时侯可以安然入睡,总是我是做不到的。我刚才在车上,才闭上眼睛不过一分钟,脑子里全都是我爸爸的音容笑貌,然后心绞痛的猛地睁开眼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纸巾止血,会让细菌进入到伤口,会感染。”说着,我强行把闵天佑的手臂拿到了自己的面前,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在距离伤口几厘米的地方,进行包扎和捆绑。
然后打开一瓶矿泉水,对伤口表面进行消毒之后,拉着闵天佑的手,让他跟我到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把他的手放在下面,“别动。”
说着,我取下酒店的肥皂,一边打着肥皂泡沫一边放在水流的地方。以让伤口的地方,接触到肥皂水。直到酒店服务员敲门,送来药箱。
我仔细的帮闵天佑消毒处理好了之后,用纱布帮他简单的包扎好,说:“我也才学一年,处理得不是很好,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你睡吧。”闵天佑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手上的伤,说。
冲动的发泄之后,我渐渐的冷静了下来,问闵天佑说:“你不是说,药物是成功通过了小白鼠实验的吗?那现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闵天佑垂着头:“雯雯,你如果要追究我的责任,也得先睡好了觉,把你爸爸的后事料理完了之后,再说好吧?”
“哼。”我轻哼一声,“追究你的责任?你能还给我个爸爸吗?”
“雯雯,睡吧。”
闵天佑张口闭口就是要我睡觉,无论我跟他说什么,他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句话:“睡吧,你先睡会,睡醒了再说。”
我搓着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把头深埋着,“你别逼我睡觉了好不好,我睡不着!”
“听话,睡会。”
“我睡不着啊闵天佑!我不听话啊,你有本事让罗清华起来,再打我一顿啊!”我的脑子无比的乱,乱七八糟的猜测和想法,让我在现在很困的时侯,也没有办法入睡。
闵天佑叹了口气,说:“那你去洗个脸吧,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