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少泽是带着厚厚一叠文件来的。
韩西爵走近之后，视线只是不经意的掠过了秦苏凉，然后便专注于褚少泽递上前来的文件。
秦苏凉则识相的闪退到一边，看着韩西爵一行人离开。
大概这样才正常，她想。
书房里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是韩西爵在戏弄，他得到了乐趣，之后当然不会在意，否则他再提起，肯定也是用来嘲笑她。
所以，就这样，谁也不要去在意，才是正常的。
一路上，褚少泽跟在韩西爵身后，先是遣了其他人去休息，然后再处理了那些文件里的小问题。
最后到了套间门口，韩西爵才顿下脚步来。微微偏过头，整条长廊就只有他和褚少泽两个人，这才问，“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查出来了。”褚少泽微欠了身。
韩西爵随手推开了房门，褚少泽意会的跟上，一边汇报，“秦小姐收到的那叠照片，是那个叫辛建祥身边，一个叫陆世齐的保镖干的。”
“这么说，又是辛建祥？”韩西爵提及这个名字，嗓音里烧灼出了怒意。
褚少泽点头，“是，根据哈米德和海娜夫妇的说法，当初利用白凤鱼以及一笔高额佣金作为诱饵，想要引诱秦小姐出海的人也是那个叫辛建祥的男人。只不过是秦小姐从拍卖列表上发现了端倪，这才逃过一劫。
“另外——”褚少泽顿了顿之后，接着说，“我们的人在查看了一整个流离岛的监控视频之后，发现秦小姐曾见过那个叫辛建祥的男人。而且是一天之内，见过两次。”
“什么时候？”韩西爵褪下了外套，褚少泽跟着将外套接下来，回答，“您安排秦小姐做您的女伴，之后因为遇上了于佳悦小姐boss，有关于那天，其实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这件事情，褚少泽想了很久，今天既然提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出来，否则心里难安。
面前这个秘书，自三年前被选中，就一直兢兢业业，忠心不二。
要说他会隐瞒，韩西爵不信。不过看他那副焦虑不安，一副非说不可的样子，也就只好由着他自己交代。
韩西爵解开了袖口的扣子，一点一点将衣袖挽起来，示意褚少泽借着说。
“其实那天，秦小姐在看到你和于佳悦小姐在一起之后，便塞给了我一张支票让我转交给您。”
原来是这件事情。韩西爵接了话茬，“那张支票是浚辰哥给的。”
“您知道？”褚少泽讶然。
“嗯，这件事情浚辰哥跟我说过。看来她让你把支票转交给我，是打算”
“是，她打算用那张支票还清欠款，然后离开。其实那天，那天秦小姐是真的决定离开，都已经到了码头了”
要说不知道这个情况的，就只有韩西爵而已。
所以他也疑惑过为什么秦苏凉当时没有离开，眼下听到这样一个回答，让他不由凝了更冷的表情。
还以为是她犹豫过后，最终选择了留下，看来并非如此。
那个女人，恨不得分分钟从他身边消失，又怎么可能会有留下的觉悟？
想到这里，韩西爵冷声质问，“都已经到了码头的人，怎么最后没走？是你挽留的？”
“是，稍微耍了些手段。”
“说来听听。”
气氛越发的凝重，褚少泽开始怀疑，自己把这件事情说给boss听，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只是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再隐瞒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我也是赌秦小姐就算亲眼看林少给她开了支票，也只是看到了支票上的金额，并没有注意上面的印鉴，当时你的支票本在我身上，我就重新写了一张，告诉秦小姐，她从林少那里拿到的支票其实是你的，是林少耍了她”
汇报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的时候，偌大的套间里安静得让褚少泽能听见自己忐忑的心跳声。
果然还是不该说？
可如果不说，万一秦小姐什么时候又得到了一张支票，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肯定会看清了支票内容，甚至不再需要转交，而是放在boss可以看见的地方就离开，那岂不是会让boss猝不及防？
韩西爵自然不可能像林浚辰那样，听过褚少泽的解释后，调侃说这一招用得很不错。
他的一门心思，就只有如何才能让秦苏凉付出代价。
在沙发上坐下来，韩西爵这才对褚少泽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说一下，秦苏凉和辛建祥的事情。”
“是。”
褚少泽自己认为，擅自作了隐瞒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可boss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无疑就是不对他进行处罚。
如此一来，他摆正了心态，积极作答。
“那天秦小姐离开之后，先后见了辛建祥两次。一次是在拍卖场的大堂，另外一次是在垃圾处理场。垃圾处理场那处光线不好，画面几乎看不起清，大堂这边，倒是因为距离摄像头距离很近，画面很清晰。”
说着，褚少泽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从视频库里调取了存储的监控画面。
韩西爵接过手机，就看见秦苏凉光着脚，在人群中跌跌撞撞，逃一般。
明明得偿所愿可以离开，为什么那白痴女人的脸上却写着清晰可见的痛苦？
当时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离开他，其实是会让她痛苦的事情吗？
画面里，辛建祥和他的保镖队伍拦住了秦苏凉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