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彬干笑两声:“确实如此。您不说我还不知道它这么有历史呢,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送你的人,应该是把你看作很重要的人,以后你可要好好爱惜啊!就按我刚才说的去保护它,还要定期清洗,反正我是一到三个月洗一次,看你使用情况来决定,还有,用完了一定要随手盖上笔帽…”老鲁交代得很详细,王立彬也听得很认真。突然,老鲁想起一个问题,“对了,小伙子,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好的吃小吃的地方?我是第一次来下江,就住在旁边王府饭店。我这人每到一个地方,就爱吃那地方的小吃,感受下各地饮食文化,这是我旅游最大的爱好。”
“哦,前头建设路旁边有条小岔路,叫‘浦水巷’,那儿小吃特多,什么都有,不过晚上8点以后几乎就撤了。要么赶明个我带您去吃?”王立彬半开玩笑地套起了近乎,然后自我介绍道:“对了,我叫王立彬,您叫我阿彬就好,这是我的名片。”说完,递上一张名片,名片上,是杨绍忠给他配的传呼机号码。
接过名片,老鲁欣然答应了明天的邀约。“好啊,明天你带我去那个什么‘水巷’吧!我姓鲁,这是我的名片…下江这个城市我很喜欢,明天,我们就下午见,具体时间我再呼你,你跟我再介绍一下下江这个地方,做一回导游,好不好?”
“好!”王立彬爽快答应。“我跟鲁大哥有缘,明天我一定当好这个导游。”
目送老鲁进房间的背影,王立彬不禁又一次取下胸前的钢笔,仔细端详起来。自从离开上河,他就与杨虹极少联系。现在是96年了,杨虹也应该十七岁了,开始慢慢从男孩蜕变成男人了吧…
一边走,一边抚摸着那支钢笔,王立彬的思绪又飘回了遥远的家乡。不。就在这时,里面传来的一阵低语打断了他纷飞的思绪。
“…开瓶的时候手挡着点啊,别慌,别让客人看出来。”这是李老爷子压低的声音。
“我懂,李师傅放心吧,他们差不多都喝得晕头转向了,我开瓶速度向来就很快,不可能被发现的。”这是a8服务员的声音。她说完,就端起那瓶酒走了出来。
王立彬装作若无其事,眼睛却紧紧盯着那瓶酒的瓶口不放。盯了几秒他终于发现,那瓶维福士威士忌分明已经被拆封过,但如果不细看还真难发现。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蔡光华果然是个明白人。”他在心中默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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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临近了下班。就在这时,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
两人正在更衣室换着衣服,门外突然传来蔡光华略带醉意的声音:“小何?”何俊毅又手忙脚乱套上衣服,应了一声。
“许局在‘百合舞厅’,你马上送我过去吧,动作快点。”
何俊毅又抱歉地看了一眼王立彬,屁颠屁颠跑出去了。至少在现在,他还是蔡光华的专属司机。
王立彬坐在更衣室,脑子里则盘算起了“下一滴水”——单凭“贪污损耗费”,根本撼不动蔡光华;即便加上贪污洋酒这条罪名,也还是远远不足以搞垮这位杨绍忠的得力干将。首先,蔡光华的动作幅度很小,杨绍忠极有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来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所谓“真假酒调包方案”还是他王立彬想出来的馊主意,他要是敢拿这个举报上去,杨绍忠当真会相信他而不是认识十几年的蔡光华?现在的他,缺的是一条更大的罪状,一条足以扳倒蔡光华的罪状。但现在,他却在贪污洋酒这一条上卡死了。
酒,是餐饮娱乐行业赖以生存的根基。蔡光华贪污洋酒,可以说就是在挖杨绍忠的命根子。可是就连被挖了命根子,杨绍忠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究竟还有什么事是能让杨绍忠动怒的呢?
“除非真的挖他命根子…”
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王立彬左思右想,仿佛拿定了主意。“既然公事方面没有突破口,那么我总该考虑考虑私事方面了…”
另一边,何俊毅载着半醉的蔡光华,轻车熟路地驶向“百合舞厅”,那是一家许兆丰最爱去的舞厅,也是一家不对外营业的私人舞厅。它的老板是个女人,开业一年多以来,她只接待熟人和熟人的朋友,许兆丰便是其中之一。
快要到达目的地时,蔡光华腰间的大哥大响了。这价值一万多元的大哥大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能在公共场合一响,便能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何俊毅也是这目光的其中之一。
“哎,阿咪呀…哎呀,就在你桌子左手边那个抽屉里…你翻翻看呀,绝对在里面,我不会记错的…我就说在里面吧,傻瓜…不说了,就这样,先挂了。”
何俊毅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根本就没注意后座蔡光华的电话内容。“阿咪”,对他来说,这是个无比陌生的名字,其实对王立彬来说也应该是个无比陌生的名字——如果那天他没有偷听杨绍忠电话的话。
酒精真是个害人不浅的玩意儿。就在这一次酒后,蔡光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言了。
何俊毅仍在专心致志地开车,脑袋里却无意中记住了这个名字。“阿咪”,一个能在半夜两点打电话问蔡光华找东西的人,一个能被蔡光华称之为“傻瓜”的人,一个让蔡光华如此了解她抽屉构造的人,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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