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常会觉得风景总在别处,殊不知这人间处处好风光。北国有那碧草连天大漠飞雪黄沙的俊美壮阔,南朝也有这轩榭楼台小桥流水人家的隽秀清丽。
南国亭台以江南为最,而这江南水榭则以那楚郡为佳,但若要想在这些楚郡园林中选出一处最为秀丽的所在,却是众说纷纭各有千秋,直到前朝那座沁园的出现才平息了一切纷争。相传这圆子为前秦御用匠师“五齐堂”中木石二位当家所共建,落成当日,有仙人自西南驾鹤而来,净瓶撒甘露,雨落生莲华,滴滴清泉,沁人心脾,故以沁园名之。待到梁国初立,一位游遍三山访五岳塞北踏新雪江南坐乌篷的李姓诗人造访此园时,为其美景所折服作诗称赞“清清三点水,晴晴日半空。青青园中意,情情入其中。”称此为天下第一,自此沁园的名号便在南朝流传开来。时至今日,这圆子几经易手,最终成了这江南首富期思王氏的宅院。
期思县地属吴越连通南北,原本只是江南一处极其普通的鱼米之乡,但随着这沁园的落成,此处便如伐龙洗脉改风换水一般变得人杰地灵起来。一时间,入朝为官者,多王侯,走股经商者,甲天下,才子佳人辈出,名师大将亦不少矣,而这期思王氏也是在那时起的家。
这日,沁园开了九丈正门,铺了十里红妆,府中上下尽是喜庆的味道。围观的路人不知何事,却有那小道消息称,这王家长房终于把那已经回娘家待了三年的大少奶奶给请了回来。
虽说王氏府中上下打点一切,就是为了迎这大少奶奶回家,没想这位正主却没往沁园来,而是去了乡下的祠堂,跪在祖宗牌位前一言不发,一旁跪着的是他的丈夫,王氏长房王长云。要说这长房媳妇也是个人物,姓李名长风,据说她出生那日,一行脚僧从她家门前经过,望气观云,说其才气逼人,日后必能入得了富贵人家,便赐了个长风的名字,飘然而去。说来也怪,这小娃儿刚出生时就不哭不闹,不出三月便会下地行走,一岁能言,五岁读得了圣贤书,好男装,年轻时于白湖书院求学,与王长云不期而遇,两人相见甚欢情投意合,便私下定了终身。
“王长云,李长风,十年恩爱皆成空”此时,李氏的话语已带上了哭腔,脸上两行清泪落红妆:“我好后悔,当初就不该去上那炷香,更不该去向那老道求那一卦。”
一旁,王长云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娘子,期儿他只是过继给了那人,你若是想他,便去看看他又能如何,更何况,咱们还年轻,不是还可以再生一个么。”
没想到这一番话在李氏耳中却成了火上浇油“好你个王长云,亲生儿子说不要便不要了,你就这么狠心把咱家的宝贝期儿交给那个疯子,再和你生一个,你是不是又相中了那位前辈高人,想要给人家随个儿子啊。”李氏骂了半天,却还不尽兴,站起身便要向门外走去。
王长云赶忙拦住,保住李氏苦劝“娘子,是为夫考虑不周,言语不当,惹你生气真是该死。”说完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去。
李氏见他如此这般,有些心软,回头见王长云下手着实不轻,脸上印了个通红五指印,还微微有些肿。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难受,蹲在地上嘤嘤抽泣了起来。
“娘子,那日的情形你也是看到了的,咱们王家五供奉十家将,没有一人能进的那人十丈之内,我即便是不同意,那疯子也能把期儿带走,倒不如答应了他,说不定这就成了我家期儿的一份机缘。”王长云搂着妻子的肩膀轻声安慰到。
“也不知我那苦命的孩儿,这几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李氏将头埋进丈夫的胸怀,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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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启星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他纵身一跃,几步便冲进了驴圈,将那头黑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每一根毛发都没放过。
那黑驴也是皮厚,这几日李决等人早就将它看了个通透,起初那黑驴还有些矜持,扭扭捏捏满脸的不情愿,这回见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也来看自己,到真的觉得自己身上有着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一撅驴臀,扭着驴腰,歪着驴唇,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
耶律启星自然不会傻到去分析一头驴的心理状态,见它那副招摇的样子,只觉得这黑驴略通人性罢了,打量了半天,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去找李决问个究竟。
“这黑驴是我从孙叔敖那里抢过来的,从没发现它有什么异常,那突然出现,惊退妖蛇,也吓了我一跳。”李决一脸茫然的说到。
“这驴儿是我一年前在南朝买的,一路北行,也没有显露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显得有些灵性罢了,我还道这是我的功劳呢,没想到它竟如此深藏不漏。”听完李决的话,孙叔敖赶忙解释道:“这草原上有马牛羊,却没有家驴,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妖蛇从没见过驴,初次见面就被吓到了?”
“你可真天真”小小一脸鄙夷的盯着孙叔敖,不知为何,自那日古鲁过后,他俩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整天腻在一起,时不时的还拌上两句嘴“我倒是觉得,这黑驴会不会是一种看上去像驴,实则不是驴的神兽。”
此言一出,便惊醒梦中人,众人一齐扭头,看向黑驴,只见那憨货正顶着那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