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到血魔医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阵寒芒,那个文士原来的对手骤然倒地,他想保命就先行出手,结局却是如此,血溅三尺血流成河,怎么形容都不为过,没人知道他究竟是被伤了什么地方,能流出这么多的血,多到流淌着将整个擂台染成血红。
等有人把他的尸体拖下去,才发现他身上竟然无处不是伤口,每一处都是血脉汇聚的地方,每一处都要害,血魔医用了什么招式什么兵刃,竟然没有一个人看清!
窈娘看到赫九霄出手,娇声呼唤,可惜台上的人依旧冷若冰石毫不理睬,就像他们从未认得,从没有过任何更深的接触,他杀了人,垂首看着地上的血,那表情没变,还是那么冷,却奇异的令人错觉他是不是在笑,那笑无形无声,叫看见的人以为自己在这瞬间已经死了一次,由心里到身外死过一样的阴寒。
就在刚才,赫千辰听到窈娘的那一声叫喊忍不住皱了眉,如今,看到赫九霄这样的笑也忍不住皱眉,这根本不是笑,也不是寻常人会有的表情,更不是他曾见过的那个九岁的兄长对他露出的笑。
他知道赫九霄做过什么,也知道他杀过多少人,可直到此时,看到在人前的他,看到他人眼里的惧怕,他才忽然想起,他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过的,他离开赫谷之后,赫无极,他们的爹,是如何对待赫九霄的?当时就要他杀人,那后来呢?九岁的他学会杀人之后,还被教会过什么,要求过什么?
今天的赫九霄,还是不是当初的赫九霄……无声的叹息,赫千辰收回目光,眼神落在自己的手上,握过他的那双手和常人有着一样的温度,却不知为什么令人觉得有种无形的寒气,冰寒的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还有谁?”擂台上,赫九霄站立的姿势不变,不同的是脚下多了满地鲜血,他就站在正中,那个文士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俊美妖异到能吞噬人心的脸,什么嫉妒愤怒,此时全都没有了,眼里只有恐惧骇然绝然。
他蹬蹬又倒退几步,因为脚下粘稠的血滑倒又爬起,一身血腥满身狼狈,指着台上的人挥着剑又冲了过去,像是吓得疯了,“怪物!你不是人!你是怪物!”
噗——血溅的声音,这一次却是人头滚落,无头尸体兀自挣扎往前了几步,轰然倒下,倒在地上那片粘稠的猩红里,台上只有赫九霄一人了,踩着脚下的血,他的脸上还是没有半点表情,不管是被人叫怪物也好,动手也好,神情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台下的人忍不住颤抖,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得到那匹马,从它身上得到宝藏或是秘籍,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好,不是为了死,和血魔医争夺,不吝是寻死。
很多人是怕死的,但有更多人想到可以得到财宝秘籍,心里热切就盖过了心上的恐惧,仿佛是被台上的血色猩红所感染,红了眼的人聚集着冲了上去,长剑、暗器、链锁刀、乾坤棍,各种兵刃一起朝着赫九霄击了上去。
赫九霄毕竟是个人,不是利器击打在身不会死的怪物,人群涌上包围,退路被掌风堵住,他必须避开才能迎敌,但他一避,势必会露出破绽,那些长剑、暗器、链锁刀、乾坤棍势必会落到他的身上,面对汹涌而来的人群,他骤然往上跃去。
上面却还有一支火雷箭在等着他。
他能怎么办?
当他出现,所有人就知道,要想得到想要的东西,除非血魔医放弃不要,他还活着,没有人还有希望。
难道有他在的地方就难免有人为他疯狂?这是恨,恨他为什么要和他们抢夺,赫千辰皱起的眉越来越紧,他看到火雷山庄的火雷箭,那箭不是普通的箭,触人即爆,足以将一个人炸成血块甚至碎末,赫九霄却还是迎了上去,他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反击?
“少爷!”小竹惊呼,一道青色的人影已经跃了出去,如电光投向擂台之上。
就像没看到将到门面的火雷箭,赫九霄的速度不减反增,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火雷箭将要沾到他身上的时候,箭的方向,居然自己倾斜了?!
于此同时赫千辰已到台上,他所跃的角度却恰恰将要撞上那枚火雷箭!
火雷山庄火雷箭,万无一失,何时会自己偏移目标方向?!那些人还来不及诧异,便看到人影一闪,他们面前的血魔医拉着什么人腾跃而起,各种本来袭往他身上的兵刃同时遭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他们的手几乎要拿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