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二呢?”李蒙微微喘息。
赵洛懿正襟危坐,“其二,我希望你提前走。”
李蒙一愕,换明白过来,这完全是赵洛懿为他设下的陷阱。先说带着他不好跑路,又表示最差的情况自己可以撒手只管逃命而且你师父我逃命棒棒哒只要不带着你就好啦,问第一个问题就是想让李蒙正视,他们没有那么伟大,他们有的只是彼此。实在要是救不走所有人的时候,可以交给馨娘去保证除去那七八个人,余下人的性命,虽然慢一点,但暂时他们都不会死就有机会。
这个时候李蒙再要坚持留下来,就显得无理取闹了。
赵洛懿揉了揉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李蒙脑袋一把,“明日你再好好想想,至于霍连云说的,都是放屁,不用往心里去。”
霍连云代表朝廷,朝廷想让他们趁乱自内瓦解南湄,甚至想办法渗透进去。
然而连李蒙都知道,接手南湄至少是五六年后的事,南湄与大秦语言不通,中间隔着千山万水,又都是人力很难翻越的障碍,一不小心就为了来这里一趟,小命都得搭上。语言不通、文化不同,连祭祀的对象都不一样。一个拜祖宗,一个拜爬虫,差得海了去。
“至少要用上十年,这一代不行,要下一代,南湄人才可能和大秦同化。”李蒙道,“霍连云不可能想不到,也许是上面的命令……”
听李蒙这么说,赵洛懿不像平时那样直接认同他,而是陷入沉思,半晌才搓着指节问李蒙,“一定要把南湄纳入大秦的版图吗?”
李蒙霍然发现,自己和霍连云的想法,其实不知不觉间,是不谋而合的。
他们都想着直接把南湄收进来,方才看地形图的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可以把这幅地图给霍连云。
“百兵谱……”李蒙忽然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
赵洛懿忙把窗户关上,嘘了两声。
李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线索终于串联起来,“你给朝廷的百兵谱是假的,是这地图……你还问我……你不是打主意要让朝廷收复南方……”
赵洛懿皱了皱眉,“不是收复。”
李蒙懵了一会儿。
“南湄自古就不是大秦的属国,也不是大秦的州郡,和大秦从无往来,最多也就是以物易物,交换彼此土地上没有的东西。”
“随便是不是啦……”李蒙兴冲冲道,“你不是早就上缴了地图,那对作战简直是必胜法宝,那么多人还想不出一个破除天险的办法吗?”
“他们不一定能发现其中的秘密。”赵洛懿淡漠道,拎着李蒙的后脖子去洗澡,洗澡的时候李蒙本来想再问什么,结果忽然困了。是睡着被赵洛懿抱回房间的,虚虚睁眼时,看见灯一晃一晃,迷迷糊糊叫了一声师父。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赵洛懿一条手臂横在李蒙胸前,他想不起昨夜到底是他一喊赵洛懿就上床来了还是过了很久才来的。
李蒙侧着身,托着脸,摸了会儿赵洛懿的脸,手就滑进衣领,在赵洛懿胸口摸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摸到结实的腹肌,一感觉到赵洛懿呼吸停顿,李蒙几乎是立刻收手,却被一把按在了榻上,耳畔是赵洛懿柔软的嘴唇,低沉的嗓音边问,手边往李蒙身上摸,“昨晚没尽兴,天都亮了,该喂食了。”
李蒙“唔唔”了两声,就没动静了。办完事赵洛懿心满意足出门,李蒙根本撑不住,洗完澡就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日头西斜,李蒙捶床恨恨地想,这为师不尊的家伙一定是蓄谋已久,特意放倒他好自己跑出去。
李蒙呆呆地坐好了,开始“尊师嘱”想昨天的其二。
外头窗台下蹲着个人,人影子拖长到了李蒙的面前,他抬头一看,鱼亦挂在窗户上。
“什么事?”李蒙问。
“廖柳来找你没?”
李蒙嘴角抽搐,“没有,你下来就下来,不要蹲在窗户上。”
嗖然一声,鱼亦连人带影都不见了,李蒙又恹恹发起呆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要补更昨天的,先是九点多才回来。。写着写着。。电脑忽然所有灯都灭了地黑屏了。。打开又蓝屏。。在一堆英文字母中间还原了一部分= =
来不起了。。补更失败。。好累好想哭。。。
预览我也看不起,口口没法改,明天见,我要去炕上哭会儿
☆、八〇
山腰中的小茅屋,夏日午后阳光明媚,疏风在屋前摆了根条凳,扶梼杌慢慢走出,手扶着他师父的腰,小心翼翼地让梼杌坐好。才蹲在地上铺好席子,晒药草,边晒边尝,边对着梼杌的手记,不懂的立马就问。
梼杌耳朵稍微动了动,忽然出声:“有人来了?”
疏风头也不抬,“四师叔的另一个徒弟吧。”他手指上缠着药材,轻轻分开,眼睛里只看得到这些干巴巴的草,对慢慢走上山来的曲临寒一点不感兴趣。
“三师叔。”曲临寒喘着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天热得很,山路又不好走,热得曲临寒想把上衣全脱了。在家时这个季节,父亲还得要锻造器械,成日里对着个火炉,两只瞳孔里除了火苗子,谁都看不见。
梼杌点点头,他现在眼睛看不见,皮肤却感觉到阳光照着的温暖,懒洋洋地弯着嘴,“你二师叔在屋里,自己去吧。”
等人进了屋,疏风手一顿,压低嗓音不屑地朝梼杌说:“有这么当徒弟的吗?还是蒙子好。”他嗤了一声,啐了一口,蹲在那里看梼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