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朔月夜,碎月草原上的风显得格外平静,碎月湖上的浮冰仍然碎碎零零,但湖上一片黑暗,微弱的星辰的光完全无法给予这个草原的光明哪怕些微的帮助。
阿卫几乎吃不下晚饭,味同嚼蜡咽了几口便让侍者将三位神子抱来,躺在床上心悸异常,不停地查看着三个孩子的状况。大子依旧如往常一样,一看见人便会咧开小嘴吐着舌头两眼弯弯地笑着。二子有入梦之力,最能察觉对方心境变化,今夜便啼哭不止,攥起小拳头一阵一阵地嚎着。三子此时正在安睡,嘟着小嘴,头顶上浮着一片毛茸茸的红云。
阿卫正耐心哄着啼哭的二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抚着。这时赤羽王进帐来,由侍者服侍着卸下外套。
阿卫余光中看到赤羽进来,眼未动、身也未动,只对侍者道:“王辛苦了。去把热着的酒倒来。”
赤羽却道:“不急。”他看着阿卫又在为三子焦头烂额,便走上来,伸手揽住阿卫的肩膀。
阿卫立即挣了挣想要躲开,丝毫不似方才那般温柔。赤羽王却骤然鼻息加重,大手用力扣住阿卫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同时凑到阿卫脸旁,用那双血幽幽的眸子静静地盯着他。
阿卫怀中的二子顿时愈加大声地哭泣起来,仿佛在同情阿卫的境遇一般。阿卫仍然闭起双眼,不敢看赤羽王的眼睛,只是身体的反抗慢慢弱了下来,同时赤羽王愤怒的鼻息声也逐渐减弱。他扣着阿卫肩膀的大手有些发颤地松开,掌心轻轻地揉了揉阿卫的肩头。阿卫仍然紧闭着眼睛,僵硬着身体。赤羽看到阿卫微微润湿的睫毛时,心中压抑的怒火更甚,他一把抓住阿卫的发顶,狠狠撞在阿卫唇上,硬生生撬开阿卫的嘴挤了进去。
他赤羽王想到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侍者们立即上来抱走三位神子,朔月夜时,王的自控力最为薄弱,基本都会与月神进行一场持续一夜的交合。
当怀中二子要被强行抱走的时候,阿卫忽然挣开赤羽的嘴大叫道:“不要--”
赤羽的眉皱得更加,白皙得几乎透明的额边也立即现出青筋。他抓住阿卫的手让侍者抱走大哭的二子,把阿卫一把摁在床上。阿卫立即涨红了脸激烈反抗着,甚至大叫着“滚开”,而二子的啼哭声更是让赤羽心烦意乱。他忽然转身冲着抱着二子的侍者喝道:“让他停哭!”
侍者手忙脚乱,抱着神子急急忙忙地跑出帐去。
赤羽回过头来,阿卫看见他的眼睛血淋淋的快要滴出鲜血来。他当即闭上了眼睛,激烈地喘着气,双手却在颤抖着,眼前的血色瞳孔挥之不去。赤羽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忽然想起当时阿卫产子时浑身颤抖的情景,赤羽王一颗燥热的心又渐渐放缓下去,却仍然保持着骑坐在阿卫身上的动作。
他伸出手去,指尖轻轻擦了擦阿卫微汗的额头,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平静温和地问道:“月神既已为我产子,为何仍不愿依顺我?”
阿卫闭着眼不说话,扭过头去避开赤羽的手,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盯着床铺,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保护着自己。赤羽见他不答,又要伸手去碰阿卫的脸。阿卫立即闭起眼睛朝一旁躲去。赤羽的手便顿了顿,最终慢慢握起收回,又把两手撑在阿卫两耳侧,俯身下去,幽幽地、目露痴迷地盯着他,轻声说道:“我的一生,只忠于月神一人。让月神产下继承血统的子嗣是我的天职。除此之外,一切以礼相待,绝不多加侵犯。”
他这是请求,更是乞求,用一种完完全全商量、求取的口气要求阿卫与他繁衍子嗣,还做下了以礼相待的承诺。赤羽王从未这样请求过一个人类,既不是人类中智慧最高,亦不是神力无敌,只是一个能替他繁衍生息的人类。
阿卫的肩膀却细微地颤抖起来,之后越抖越快、越抖越密,进而全身都颤栗起来,牙关都隐隐打颤着。他不是在害怕,也不是感动,是悔意、是愤恨!
大雪夜的晚上,正是朔月夜不久后,他担心刚刚出生的马驹会被雪夜冻坏,便跑去马厩又搬了几捧干草。这时忽然有一个高大黑影跌跌撞撞地踩着雪冲进马厩。
月光十分昏暗,阿卫也看不清晰,只以为是什么士兵。阿卫看见那人抓住一匹马要跨上背去,却怎么也爬不上来,反而被受惊的马甩在地上。那马甚是烈性,一声嘶鸣之后,阿卫听到“嘭”的一声结实的闷响,便知那人是被马踹了。阿卫惊了一惊,用望语小声叫了声,那人也没有回应。
他只怕那人是被马踢伤了,若是在这雪夜里躺上一宿自然性命不保。他看看一旁的马驹,便慢慢走上前去,安抚了烈马后,就见一人躺在地上。阿卫蹲身下去,拍了拍那人的脸颊,依稀可以看见这人的模样,又叫了他几声,仍然没有反应。
阿卫见他确实是被踢坏了,便要拖起那人的身子让他先从地上起来。可这人非常结实,阿卫也拖不动他,便让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扯着那人的手让他伏在自己背上,这时那人的头垂在阿卫肩头,忽然动了动。阿卫一愣,又叫了他一声,那人再次动了动,竟然伸手抱住了阿卫,把头埋在阿卫颈间。
阿卫忽听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竟似闻到什么美味一般,不禁让阿卫一阵发寒。他就要挣脱那人的手,这人却紧紧抱住他箍住他,继而他强壮的身子压来,将阿卫压在地上。阿卫便大叫起来,感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