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吴双就拍了他脑袋一下,大喊大叫的说你干吗呢发什么骚?还不快点来扫雪!齐明明敷衍的动了动扫帚,抒发了一番情怀之后又顺便控诉了一下吴双对于他们知识分子的不尊重之举。吴双乐了,就你还知识分子?那我赶明儿就能考清华北大了,再说扯烂你的嘴。齐明明就问,那你能接上来后一句么?吴双想了想,直接跳过了中间部分,回答了一句“晚风来急”,学着读书人一样摇头晃脑,表情却是古灵精怪。
齐明明白了吴双一样,挑着声音才说,哟哟哟喝了两天墨水会显摆了呀!你让隋飏给你做个小红花贴胸上呀!
隋飏?吴双歪了一下头,你别跟我提他。
齐明明眨眼睛,心想,八成是吵架了。
吴双总觉得他和隋飏之间交情不深,他救过隋飏一次,隋飏给他补习功课,虽然不论结果怎样,至少面子上他俩是两清的,吵架是真的谈不上的。可要说他俩之前没什么,那也有点奇怪,隋飏上个学期就爱跟他腻乎,一到了这个学期就明显疏远过很多,迷得很。
这个状况一直保持到第一次年级月考结束才缓和了一点,中间关朔一共给吴双打了两次电话,一次没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单纯的聊天,一次说他找了份儿工作。吴双印象中关朔的家庭条件还可以,没道理着急忙慌的去赚钱。关朔却说,自己不上学了,不如就找个事儿干,要不然家里天天大眼瞪小眼的,也烦得慌。吴双又问他是做什么的,关朔说他原来一起混的一哥们儿接了家里的汽修厂,在丰台,他可以去当学徒。吴双说挺好的呀,学好了以后可以去改装汽车摩托,多帅呀。对此幼稚的发言,关朔只能无奈的笑笑。
发成绩这天,有人问隋飏考的怎么样,隋飏照例还是那个答案,考的不好,做错的很多题。可成绩一下来,红彤彤的年级第一名,隋飏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中拿了成绩单,做回自己坐位上的时候遭受到了吴双猛烈的白眼。
吴双觉得这人很假,虚伪至极。
晚上放学,天黑的没那么早了,也不会太冷,吴双慢慢悠悠的往学校门口溜达,隋飏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吴双炸了猫,推了一下隋飏说:“你丫干吗?”
“周末去我家么?”隋飏好心情地问。
“不去。”吴双话里有话地说,“别影响您老人家学习。”
“我怎么听着这么酸呐?”隋飏说,“甭闹脾气啦,我给你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吴双下意识的问道,随后又觉得有点怪,“诶不对,怎么就我闹脾气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隋飏笑道:“别学的姑娘家那么小气。”
“合着还是我不对?”吴双越说越来气,他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关朔站在校门口,旁边儿支了个挺帅的摩托。他也瞧见了吴双,朝他挥手:“双儿!这儿呐!”
“你怎么来啦?”吴双笑嘻嘻的走过去,关朔那个样儿挺招人的,路过的学生们都看他,吴双再走过去与他站在一起,活生生就是校门口游荡的无业游民。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隋飏,他皱了皱眉,也紧跟着吴双。
“我来接你放学。”关朔说,“你小子最近挺老实的呀,跟校门口都能逮着,着急回家么?”
“你找我就不着急。”
“那成,哥带你吃饭去。”关朔长腿跨上了摩托,扔给了吴双一个头盔,压根儿就没搭理隋飏,仿佛这人不存在一样。
隋飏看吴双那意思也是要跟关朔走,就没拦着,往后退了一步,轻飘飘地跟吴双说:“那你走吧,明儿我给你打电话。”
“哦。”吴双没细想,上了关朔的摩托车。关朔让他搂着自己的腰,说:“扶好了啊。”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停留在原地的隋飏内心戏过了一茬又一茬,他不知道怎么就无端端出来个关朔这样的人,当然这不是重点,叫他觉得愤恨的是他根本不清楚这个人和吴双是怎样的关系。关朔看自己总是带着很耐人寻味的眼光,并且很轻视。
这让隋飏很难受,无所适从。
他十分扫兴的回了家,连点吃饭的兴致都没有,独自一个人的生活并不容易,大多数的时间他都交给了学习,等待到差不多快十一二点的时候,他想了想,给吴双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吴双的声音软绵绵的,应该是被他吵醒了。
“睡了?”
“唔……干吗?”
“睡不着想给你打电话。”隋飏的声音放的很低,“明儿来么?”
他的声音顺着电流传到吴双耳朵里的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怜劲儿,吴双总说他是兔子,此时心里就真的浮现出隋飏红着个眼睛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又好像欺负他的是吴双本人。吴双心里一软,说:“明天啊?唔……那去吧……”
“什么时候来?”
“得下午了吧。”
“行,我跟家等你。”隋飏的语气这才听着好了一点,“晚上吃的好么?”
“还行吧。”吴双翻了个身,胸腔中挤出了一些细微的叹息呻吟,“吃卤煮能有什么,关朔说护国寺那边有一巨好吃的,我就跟他去了。”
吴双和关朔差不多,小的时候家里住胡同,关朔家住在南城,口音要比吴双还重一点,胡同串子谈不上,因为后来赶上了九十年代的大修大建,他们还没长到可以游手好闲的白天奔茶馆儿下午进洗澡堂子的年纪就住进了楼房,但是多少代传下来的口味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