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贾母的院外就停了,毕竟总不能让车夫也进林母的院子吧?她院子里的小姑娘们都能比许多人家的小姐金贵。

这路上的时候两人倒是相当有默契的都没有提元春,毕竟女儿家的任何小事也都能算是大事,并不能等闲待之,万一传出去了点风声,元春还要不要做人了?

等到了贾母的客厅,鸳鸯赶紧招呼着端上了已经备好的茶水以及热汤的托盘,奉到林母面前道:“您快喝点东西暖暖,我们老太太一听到您来就立刻让人给备上了呢。”

林母对鸳鸯也是印象深刻,笑吟吟地对贾母道:“姐姐身边这个大丫鬟可真是不错,我瞧着是个极好的,就怕姐姐将来离不开她呢。”

贾母看了一眼也已经快要及笄的鸳鸯,叹道:“可不是嘛。”

听贾母这几个字,林母心里就有了数儿,贾母这是真的看重这个丫头呢,看重到的确为了这个事而心烦的程度。这让她觉得有些意思,又是看了一眼鸳鸯才碰起了那碗热汤。

虽然她更爱喝茶,但既然贾母让人煮了汤以示亲近,她怎能不给她这个脸?

等林母喝完之后,鸳鸯亲自收拾好了东西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下,大厅之中就只剩下了贾母和林母两人。

眼看着贾母看自己的眼神热切了起来,林母也不吊她胃口,笑道:“今天前来也的确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不过具体是不是,还要姐姐你仔细琢磨下。”

于是林母就将自己和刘老夫人的对话一一道来,最后笑着对贾母说:“这刘老夫人果然是不同旁人,之前咱们担心的那些,许是多余呢。”

贾母听了这番评价,再加上刘老太太亲自给长孙选的那个皇商之女的孙媳妇儿,这想法的就和刘老夫人是一层意思了。

她道:“听妹妹你这么说,这刘家也不过是看重两样。第一,我家老大对元春和珠儿这俩孩子到底怎么样;第二,就是元春的陪嫁。这些都没问题,到时候我肯定能说通我家老大亲自过去。至于陪嫁,元春既然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这当祖母的怎么可能没给她准备一份嫁妆?再加上公中给嫡女的份例,她娘准备的,再加上刘家给的聘礼,应当也不比那皇商家的差了吧?回头我还要使人打听打听她那长孙媳妇的陪嫁,要是还差了些,我就再添补一二,毕竟我的东西不都是留给孙辈的?”

林母膛目结舌,这贾母怎么理解到陪嫁上去了?不过这一堆下来,倒也最少有个十里红妆了。

可等她细细一琢磨,顿时哭笑不得道:“我原以为姐姐你想岔了,那刘老夫人不是那样的……可现在想想,估摸着还真是这个意思。那刘家的三个男人都是位高权重不错,可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家呢。我今天一去,待客的茶也不过中上,想来这位刘老夫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她素来心细,又因环境使然倒是听说过一些这刘老夫人的过往,便一五一十的都道了出来,对贾母道:“如今瞧着,这的确是个看重媳妇嫁妆的,估摸着也是不想让儿孙受苦。”

对此,其实林母并不鄙夷。

不说别的,就拿贾家来说吧,如今也是豪奢之家。

不说各房以及贾母的私房,就只说公中,贾代善在的时候有个百万两银子的家产是少不了的。而等贾赦和贾政分家,撇开不能动的公中祖产,也不过能有个三十万两,因为没有庶子,只俩嫡子七三分或者六四分,这家产就被分薄了不少。

不提贾赦,只说贾政,他如今三个儿子,两个嫡子。按照六四分,他所得十二万两再分,便是贾珠七万,贾宝玉五万两。

等到了贾宝玉再有孩子……

这中间既没算这一家的嚼用和其他用途,也没算如果再多了个儿子以及女儿们的嫁妆,单是如此算,就已是惊人了。

这周天子分封天下而失去天下共主之位,而汉武帝推恩令却能削弱诸侯!

那刘家家底不丰,纵然刘煜以及两个儿子都是四品以上大员,可除了官场惯例的孝敬能收一收,以示自己不是那个出头的与众不同的鸟之外,也没太多收入来源。

这要是自己是刘老夫人,林母自忖或许也会这样选。

毕竟就刘家这样的条件,要找个品貌财势四角俱全的姑娘,怕也有点困难,可要是只想找个占了其中之三的,还真不是问题。

若非他们林家子嗣不丰,自己也会找个家底儿丰厚的儿媳妇——毕竟嫁妆多点,有什么坏处呢?

要知道,就算是有一天被抄了家,这媳妇儿的嫁妆是不算在家产之内的,指不定还能靠着媳妇儿的嫁妆过活,东山再起。

贾母听林母细细地说了一些刘老夫人年轻时的经历,不禁笑道:“倒也难怪,要是我,怕是也会如此。找个家底丰厚,品貌又好的姑娘,光凭着出息就能让孙子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用为了家里的生计就收受贿赂,被人抓了把柄……”

贾母已经在心里琢磨了一番了,凭着刘老夫人这个性,她家元春嫁过去也不吃亏。

这事说的差不多的时候也到了午膳的时间,贾母百般热情地招待林母用了午膳,下午又留了她一会子才因林母称放心不下贾敏一人在家,这才将人送走。

等人走了后,贾母才对鸳鸯道:“你去把我的那些册子里的那个最薄的取来。”

鸳鸯是知道那个册子的,是自从元春被抱到贾母膝下后,贾母就在册子上写下了元春的名字,然后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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