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苏峻平总算摆脱了他老婆,拉他过来先逼他喝酒,苏峻平抵死不从,然后他摇了摇头叹气:“你真是一点都不像你妈,你妈年轻的时候可能喝酒了,一斤白的下肚一点事都没有。”
接着开始感慨的回忆他和姐姐的少年时代,听上去倒还算有趣,苏峻平坐到他身边,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
“家里条件一直不好,她特别争气,从小就跳舞厉害,高中毕业家里人都劝她去工作,在厂里给她安排了位置,死活不肯呐!我担去她学校看她跳舞,跳得真好看,真得像小仙女一样!她后来被少年宫收去做老师了,现在改成大菜场,做了一年多一个人跑去上海跳舞了。我有整整五年没见到,后来打电话回来——你也知道的,受伤了。”
他说到这端起碗把酒一饮而尽,他那个年轻又美丽的姐姐,满怀着梦想去了上海,然后那点梦想就融在了这碗劣质的酒里。
杨钟宏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小了,好好照顾你妈。”
说完站起来把碗递给外婆,自己去院子里抽烟了。
锅里的红烧肉还在炖,外婆得了空出来牵着他的手说话,说起杨虹就不住的叹息,苏峻平被她叹得心烦意乱又只能忍住不说,幸好很快外公过来讲肉差不多好了,她才起来去盛菜。
饭桌上气氛比较沉重,惟一无忧无虑的是他表弟童童。他不但喜欢吃鸡皮,还喜欢吃肥肉,苏峻平这种娇养的少爷每次都用筷子一夹让肥瘦分家,然后需者各领,皆大欢喜。
六人吃饱喝足后外公洗碗,外婆絮絮叨叨的等外公洗好碗去医院,可她老是嫌弃他碗洗得不干净或是声音弄得太响,两人在厨房小吵了一架,洗碗的进度拖得更慢了。
好不容易等老夫妻折腾完,天色已暗,舅妈带着孩子先回家,杨钟宏开车带上外公外婆和苏峻平去医院。苏峻平坐在副驾驶座上,去医院停车的时候瞥见了一辆熟悉的车。他爸的车。
他装作没看见,车一停就径自先跑去了住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