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杨深慢慢打定了主意。
“放开我,你这个叛徒,你怎么敢用杨深的名字,你不能用!”诚挣扎着。
杨深感觉到四周还有无数道遮遮掩掩的试探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是那些躲藏在屋子里的人们,他们在看着这一幕。
他们在看着诚,也在看着他,都在犹豫,不敢上前。
杨深轻叹了一口气,“诚,你还没认出我是谁吗?”
“你是叛徒!”
“房间里那盆绿光藻还活着吗?上次你说要把捡来的那块鲛绡纱送给莉莉娅给她的女儿做小裙子,裙子做好了吗?还有我偷偷写了藏在月光石盒子里的那些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杨深微微一顿,打算把这件事情给忽略过去。
对面的诚却更像一个傻瓜一样张大了嘴,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明明陌生的男人,但他的神智明显清醒多了。
“杨深说过,月光石盒子里的那些东西,是写给他暗恋的人的情书,你为什么会知道?还有要送给莉莉娅的鲛绡纱,我捡到鲛绡纱的事情只有杨深一个人知道,你到底——你到底——”
杨深弯了弯嘴角,又叫了他一声,“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关系,他觉得这个翠色眸子的异域少年好像隐隐与当年的杨深重合了,明明、明明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
不对,笑起来很像,说话的语气也像。
杨深抬起头来,四顾一圈,抬高了声音,“巴布,你口袋里还放着海葵花籽吗?”
“格鲁夫,你借走我三颗珍珠,跟冬妮求婚成功了吧?”
越来越多的人从房屋的阴影处走出来,跟诚用一样,用不可意思的眼神望着眼神,身体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
“不可能,不可能,杨深他明明就,死了。”
“可是……”
“我回来了。”杨深伸开了双臂,等待。
直面所有疑惑的猜忌的双眼。
良久,性格鲁直的巴布带头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嘿你小子!”
然后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管他娘的到底为什么呢,虽然变了副小模样,其实还是很多地方看得出来的嘛,欢迎回家。”
回家。
的确,这些人占据他的前半生成长,在他父母去世之后,照顾他、陪伴他。
家不在哪一个地方,而只是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