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翎一拍景昀肩膀,“干得漂亮。”
说罢起身就朝另一头的桌子走去了。
景昀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内心心浮气躁地简直想绕着空场跑上十几圈。
原本决定的计划现在一个影儿都没了,他不仅没推波助澜,居然还帮龙翎想好了拒绝娩画的办法。
好吧……至少在上龙翎的马的前一刻,他还没这么想过。只是龙翎在马背上翻来覆去说的那几声“喜欢”,挠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痛。
若是,若是真的将这人从自己人生里推出去,自己真的不会后悔?
娩画是个好姑娘,所以当她站在龙翎身旁时更有资格得到龙翎的保护和爱,更有资格被族人尊敬,更有资格做得……比自己当初更好。
他忍不住握起拳头,就是因为太有资格了,所以才……不可以!
一旦推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再也不可能。龙翎是多么专情的人,他比谁都更懂。
想通这一层,景昀心里一块纠结了好几日的大石轰然落了地。
就这样吧,总之娩画不行,其他的……其他的先等等。
景昀动了动喉咙,一脸麻木地给自己又塞了几颗花生,机械地边嚼边想:这是个好主意,又能拒绝娩画,又能让自己的能力似无意般的出现。
只要到时候自己靠近火曜石,一旦火曜石亮了,自己就不用再陷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况下了。
能轻松一点了。
景昀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下,再睁开眼时,偷偷拿了龙翎的葡萄酒,慢慢喝起来。
☆、第二十二章 乌龙
酒是好东西,一旦喝起来就能忘掉很多烦恼忧愁,那些平日里看起来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一旦几杯酒下肚,也就屁都不算了。
景昀一开始还小口小口啜饮,大概心里装得事太多了,最后变成抱着酒坛子喝起来。
等龙翎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收拾了。
“景昀?喂,醒醒。”
景昀感觉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叫自己,那声音混合着周围人们的笑闹,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有人扶着自己的肩膀起身,他觉得两腿发软,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云里,软软的飘飘的。
那人的声音一时又靠得很近,几乎贴在耳边,让耳朵发烫。
“谁让你喝酒的?”
“怎么总是这幅德行,一个没看住就能找些事儿来?”
那人语气里带着责备,爽朗好听的少年音让景昀觉得熟悉,安心,却又隐隐觉得陌生。
他迷瞪瞪地睁开眼,视野里是一团模糊。篝火橘色的光满眼睛乱窜,头晕得很,想吐又很想找人说点什么。
他无意识地抓着旁边人的手,感觉那人身体的温度比自己凉许多,便不由自主往上贴过去。
“啧,一身酒味!”
对方将他的脑袋拨开,他又贴上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是晃得头疼,一把推开人转头就吐了。
“来人!找点水来!”
“是!”
景昀晕头转向,就算有人扶着也实在站不住了,干脆原地蹲了下来。
他抱着膝盖,一时间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今夕何夕,心底里一张熟悉的脸庞浮现出来,随后越来越清晰。
“翎……”景昀一时间鼻头发酸,他迷迷瞪瞪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但就是想,特别特别想,于是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
“翎……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