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橚,从此,不再见,见不得。
陈年往事,经过多年沉淀,徐仪华已经不愿再多想。吸了吸鼻子,将快要决提的泪水逼了回去,转身已恢复一贯豪爽性情,戳着朱棣的胸膛道:“是啊,怎么了,听不习惯?”
朱棣眨了眨眼,差点没反映过来。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果然是真理。刚才还一副玄极欲泣的模样,这会儿又成河东狮了。
门外偷听的朱高炽都差点笑出声来,他就知道他家这位极品老娘温柔不了几分钟。可是他很好奇,他们口中那个“他”到底是谁?
“不敢不敢,你叫得习惯就成。”王妃都发飙了,朱棣哪还敢有反对意见?
“知道就好。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小子的名字,老娘我不愿意听。”
徐仪华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出门,吓了朱高炽一跳,赶紧跑到廊柱后躲了起来。
书房的门被徐仪华吱嘎一声打开。
朱棣在后面捡起那张信纸,不疾不徐又补充了一句:“他的船末时就要开了……”
话还没说完,已经看到徐仪华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朝院门外拔足狂奔。
躲在廊柱后的朱高炽看到她奔跑的速度,都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他实在很想上去跟她说一句“母妃,骑马会比跑步快很多”。
朱棣笑着摇摇头,起身也出了门去,正好与刚进院子的马三保撞上。
三保挠着后脑勺,一脸不解:“王爷,我刚才看到王妃风风火火跑出去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大概是她煲的鸡汤又烧干了吧。”朱棣唇角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边说边往外走,“爷我要去皇宫一趟,王妃不在,你好生看家。”
三保应了一声,但脑子还是没转过弯儿来。鸡汤烧干了顶多是去厨房,怎么王妃也不在家了?
躲在柱子后的朱高炽就更是觉得匪夷所思,哪有老婆去见情人,还这么乐的啊?跟那个人感情再深厚,也不能这么大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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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武英殿内,已经除去了缠绕多日的白纱素缟,加上今日阳光明媚,院子里许多花都竞相绽放了开来,绿油油的树木枝桠给这个依然有些沉闷的宫殿带来不少生气。
朱允炆的身体尚未恢复,所以鲜少出门,只待在书房读书,偶尔望着窗外的花草发个呆,也能打发一下午的时间。
看着那些书本,整个书房便都是父王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教诲依稀入耳,仿佛还跟他在时一样。
很明显他还未从亲人骤然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没有了父王,原本觉得永远不会坍塌的天空就这么倾塌下来,砸到自己身上,就连看着院子里争奇斗艳的花,都只有黑白两色。
五日前因为自己多日未进膳食,又被刺客刺伤,在送葬途中体力不支晕倒在地,若不是随行医官及时救治,怕是自己就得跟父王一起去了。
其实跟着去了未必不是好事,那就不用天天听黄子澄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了。
什么帝位,什么皇权,他一点儿都不稀罕,其他的叔叔们都比他强,都是他的亲人,为什么总是要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呢?而且现在皇爷爷还根本就没有说要立他为皇太孙,黄子澄那帮人就已经开始算计,是不是太为时尚早了?
子澄太傅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太啰嗦了。他都跟他说了多少次不想做皇帝了,他还一个劲儿打着他的如意算盘。
可真的他一点也不想做皇帝,如果可以,他宁愿永远做一个闲王,跟在四叔身边……
对了,四叔,应该要回北平了吧?至从发丧之后,他便再没进宫看望自己了,要离开总该要来辞行的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自己能不能去送行……
正想着,门外一声尖利的“皇上驾到”,吓得他手中的书都掉到了地上。
朱允炆立刻拉回神游太虚的三魂七魄,捡起书本跪地行礼:“孙儿叩见皇爷爷。”
“免礼。”朱元璋踏进门来,看到他跪在地上,忙心疼的上前扶起他,“允炆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皇爷爷记挂,孙儿已经好很多了。”朱允炆微微垂首,恭敬回答,不敢有半分的失礼。
朱元璋点点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允炆在看书?看的是什么?”
朱允炆将手中的书本递过去:“子澄太傅让孙儿学习历史。”
“学习历史好啊,历史如镜,可以正其身。”朱元璋拿过朱允炆看的史书,仔细翻了翻,竟是“七国叛汉”那一段,随即想要考考允炆,便问道,“七国叛汉,是谁之过啊?”
允炆想了想,答道:“过在七国。”
朱元璋挑眉,再问:“是你的老师教你的吧?”
朱允炆咬了咬唇,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他们以前也是这么教你父王的,这段历史朕曾经为你父王讲解过,难道他就没教教你吗?”
“父王事务繁忙,孙儿的课业一向由老师们教授的。”朱允炆怕朱元璋生气,赶紧为父亲开脱。
朱元璋面露不悦,将书本丢到书桌上,看向朱允炆:“记住,这些都是你的老师们迂腐偏执之见。七国叛汉,过不在七国。当初汉景帝当太子的时候,杀了吴王的世子,招致怨恨。后来登基做了皇帝后,又听信大臣的话,轻易削废诸王,七国之变是由此而生的。所以,过不在七国,而是皇帝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