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儿行。”张明哲说完之后看了眼钱承泽的表情改了口,“老钱。”

“戏都是配出来的,咱们先抛开这幕怎么演不说,你是怎么看待焦天宇这个人的。”

张明哲突然有了一种课堂上被老师抽中了要背诵课文的感觉,他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紧张,轻咳了一声说道:“为了国家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有勇有谋,但是,就是有点儿固执。”

“还有呢?”

“还……还有?”张明哲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努力把脑子里边贫瘠的形容词都给搜索了个遍,就是不知道该“还有”些什么。

钱承泽好像明白张明哲的问题出在哪里了,他喝了口茶冰镇的花果茶,笑着说:“阿哲啊,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掌握不了这场戏的节奏吗?”

张明哲收起了脸上勉强挤出来的那点儿笑容,再一次低下了头,他拘谨地搓着自己的手没有回到钱承泽的问话。

“你不能够把自己要演绎的角色单单看成是一个二维世界的人,你应该想想当这个人就是你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你又该怎么做。”

张明哲哪儿能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呢?但是出生在改革开放初期的人,哪里能够领悟八年抗战时期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不是刻意为难人嘛。

钱承泽看出了张明哲的为难,他想了想又开了口:“这背景是死的,人是活的,多想想。”

“诶。”张明哲抬起头,给了钱承泽一个笑容。

“瞧这一时半会儿的,导演也不会继续下去了,咱们……来对对戏?”

知道钱承泽这是在指点自己,张明哲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从马扎上站起来,对着钱承泽说:“那就辛苦钱老师了。”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张明哲就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开始缓慢地入戏,钱承泽倒是不慌不忙地换了一个坐姿,老神在在地抬着眼睛,不甚在意地看着杵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瞬间就表现出了和刚刚那个和蔼可亲的人完全不同的架势。

“‘猎鹰’行动失败,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钱承泽在一入戏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

张明哲感到具现化的压力扑面而来,刚刚在镜头前的那种感觉回来了。张明哲还是低着头,脑子里的台词几乎可以脱口而出,但是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钱承泽的目光还是凝聚在他的身上,像是看一只毫无威胁的小白兔,眼神中的危险赤.裸而坦荡。

赵子清一直陪在边儿,见张明哲跟卡了壳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不管演得好赖,总得演上点儿才能指点呐,钱承泽是那种管你阿猫阿狗就会上来指点的人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张明哲就一点不知道把握呢?

“上校。”张明哲终于开口了,他喊完对方的军衔之后并没有马上说台词,而是下意识地抬眼瞅了瞅钱承泽脸上的表情,然后飞快地再次垂下去,这样的动作并没有画上他太多的时间,他紧接着就说,“‘猎鹰’行动的失败,并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但是……”

“但是?”钱承泽身体稍微往前倾,像是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一样,他的双手扣着十字放在上边,“你这是在准备为自己找推卸责任的借口?”

张明哲看到钱承泽这个动作的时候,心里想到:来了!

就是这里,每次都是这里,一旦钱承泽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自己往下边儿接台词导演就会喊卡,虽然完全不明白自己的错处究竟在哪里,但是张明哲也隐隐觉得这个时候焦天宇不会是一个立马接话反驳的人。

如果是焦天宇,他会怎么做?张明哲的脑子里不断地闪现与焦天宇有关的台词和情节,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这个男人性格的多样,他确实是一个为了国家能将生死置之度外,有勇有谋的人,但是他也阴险,并且从来不缺乏阴暗面,这样一个复杂的人,在面对自己上司的质疑的时候,第一时间会做出什么反应?

钱承泽看到陷入思考的张明哲一点儿催促的意思没有,他依旧把自己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张明哲的身上,身边的人可能没有这么明显的感受,但是他张明哲能够感受得到,这个时候,钱承泽的目光就像是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随时有可能冲过来攻击他。

“不。”张明哲挺了挺自己的背脊,直视着自己面前的人说,“上校,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焦天宇第一时间一定不是找理由,或者推卸责任的借口,身为一个卧底,最害怕的不是惩罚,而是身份败露,他所需要的,是信任,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他也必须把这份信任,紧紧地拽在手心里。

“那么,给我一个行动失败的对策。”钱承泽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虚无的桌面上,“我们策划了三个月,不是为了看到行动最终的失败!”

那回声似乎敲击在张明哲的胸口上,他绷直了自己的腿,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站姿,开口说道:“请给属下一些时间。”

“时间?焦天宇,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跟我说你需要一些时间!三个月的精心谋划,最终却是功亏一篑,这个时候你竟然好意思开这样的口,焦天宇,你可不是一个蠢人。说,为了什么?”

“为了找到原因。”

像是听到一件令人捧腹的事情,钱承泽冷笑了两声,笑声在张明哲直视着他的目光中戛然而止,钱承泽冷着声音说:“你以为,你这么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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