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纪氏说话,陆宸已道:“请父亲母亲明察,阿蘅绝不是那等狠毒之人,我敢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此中必然另有隐情。”
纪氏虽然对陆宸有怨怪,但是听了这话,毕竟心中一暖。
老侯爷对儿子呵斥道:“你给我闭嘴!”又转头吩咐道:“去请周先生来,先验验这药碗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周先生就住在侯府里,不过片刻就来了。听了老侯爷的吩咐拿着药碗去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检验,过了一阵子回转回来,众人就见他脸色发青,十分不好。
老侯爷问:“先生可验出了这碗中放了什么?”
周先生看了看周围,老侯爷会意。摒退了一众下人,只留下几个主子。陆清岚自然是拉着母亲的裙摆赖在当场了。
老侯爷道:“先生可以说了。”
周先生道:“若老夫没有看错,这药里下了一味鹤顶红奇毒,常人若是误服,顷刻之间便会毙命。只是此等毒-药难得,老夫实在不知这……”
“鹤顶红?”老侯爷怒极而笑,这么厉害的毒-药便是再孤陋寡闻也总是听说过的。“先生辛苦了,先下去吧。今天这件事,还请先生代为保密。”
周先生拱了拱手,道:“老夫知道该如何!”转身去了。
一时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成冰了。老太太冰冷的目光落在纪氏的身上:“真是造孽啊!长兴侯府端地容不下这等鬼蜮伎俩!”眼看着就要把下毒的罪名硬安在纪氏的身上。
陆清岚则是恶狠狠地瞪着赵蕙兰,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二房这一亩三分地上给母亲下这样的奇毒,而且让人愤怒的是,前世居然还让她成功了!这一世要不是自己事先安排时刻警觉,恐怕还要重蹈前世的覆辙,陆清岚想到前世母亲死得冤枉,就恨不得将赵蕙兰碎尸万段。
老侯爷恨得一拍桌子,“都是怎么回事?”
赵蕙兰一下跪在地上道:“老侯爷,婢妾冤枉。毒绝对不是婢妾所下,刚才周先生也说了,这鹤顶红虽是天下奇毒,却世所罕见,婢妾一介女流,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等毒-药呢?”
“婢妾不过是到正房走一遭,看见太太在喝药,想尽一尽妾室的本分,这才接过了药碗,众目睽睽之下,婢妾哪里有下药的机会呢。必定是这碗药里早就被人下了剧毒,还请老侯爷为婢妾做主啊!”这就是明晃晃地诬赖纪氏陷害她了。
纪氏不由好笑:“难不成,我自己在自己的药碗了下毒,想要毒死我自己?”
赵蕙兰道:“自不会是太太做的,可也未见得不是旁人做的。说不定是谁对太太心怀不满,暗中做了手脚也未可知。药是绿萼煎的,说不定是绿萼下的毒!”她现在就想拼命地把水搅混,她才能趁机脱身,说不定从中渔利。
老侯爷道:“把绿萼叫进来!”
绿萼走了进来,听说赵蕙兰诬赖她在太太的药碗里下毒,连忙跪了下来:“奴婢是太太的家生子奴才,太太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是万万不敢下毒的。”
纪氏也道:“绿萼是我从南边儿带过来的,她一家子全在纪家为奴,绝不会对我下毒。”
老侯爷想了想,吩咐道:“来人,给我搜这两个贱婢!”
立刻便进来了两个婆子,将赵蕙兰和绿萼两个人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却哪里能搜的出鹤顶红的影子?
三太太抿唇一笑:“我瞧着这事有蹊跷!赵姨娘寄人篱下,就算是有害人的胆子怕也没有害人的本事。莫不是,有人看不得赵姨娘即将嫁给二伯,故意设计了这样一出戏,想要趁机将赵姨娘毒死?”犀利的目光就落在了纪氏的身上。
三太太看向老侯爷道:“父亲,咱们侯府百年清誉,这样的事可不能发生在侯府里。”
老太太接口道:“这等毒妇,留不得,我看还是送回江州去罢。”江州是纪氏的老家,竟是要休了纪氏的意思。
陆清岚大怒,老太太和三太太沆瀣一气,如此武断,竟想这么稀里糊涂地就把纪氏给休了,可真是欺人太甚!
陆宸也不由暗怒,他不能对老太太发作,便对三太太道:“三弟妹还请慎言。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就能乱说的。按照大齐律例,诬告者,反坐之,若是一会儿证明了阿蘅是清白的,你敢自请下堂,自回平凉侯府吗?”
三太太不由一窒,见如此情况之下,陆宸仍对纪氏多有回护,不由又恨又妒。
老侯爷却道:“你在胡说什么,还不给我闭嘴!此等祸事还不是你自己不知修身检点,这才惹出来的?”
老太太连忙劝道:“侯爷消消气,为了这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的。”又道:“我看这事也简单,只要对涉事之人严刑逼问,不怕她们不说出真相。我看就命人把绿萼和那月梅拿下去拷问吧。”
赵蕙兰本来还担着心思,听到此处完全放下心来。原来这件事从头放到尾月梅都没有参与过,对此事一无所知,就算再怎么严刑拷打,月梅也是断然招不出来的。
陆清岚不由暗暗着急,她也有些想不明白,赵蕙兰是如何在母亲的保胎药中下毒的。可是眼看着事情急转直下,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前世萧少玹的后宫中两位妃嫔相斗,无所不用其极。其中之一便在指甲中藏毒,然后在另一位妃嫔的药中下毒,果然得逞,将那名颇为得宠的妃嫔毒死,内务府查了许久没有查出个子丑寅卯,后来那位妃嫔想用同样的手段毒害另一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