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鲁瞅着扭曲成牵线木偶一样的孙志新,早已经忍不住闷笑。他的吉玛就是这般可爱,生就了个率性而跳脱的性子,永远在让人无法预料的时间,让人无法预料的地点,作出让人无法预料的事。转念又想到自己的吉玛是为了哪般才会变成这样僵硬,心里就升起浓浓的满足和欢喜,刚出口的闷笑就压了回来,变成情难自禁的叹息。

孙志新就是一缺心眼,哪里想得到纳鲁这般英武粗犷的雄壮男子在情浓时也会有这样的细腻情思。他正因为纳鲁没发烧而放心的松气呢,忽听纳鲁用一种欢喜的口气道:“小新,你好热情。”

孙志新一怔,霍地把额头拿开,一脸黑线的不看纳鲁。热情?热情你奶奶个头!爷是来看你死没死。你要是万一挂了,爷的长期饭票也就打了水漂。

纳鲁于是又叹气,果然是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啊……

纳鲁不是话多之人,乖觉的感觉到孙志新没多少和自己说话的yù_wàng,便老实的躺在那里,眼光一直追着孙志新转。

他喜欢看孙志新,又不懂、也不会去掩饰自己爱慕的心思。孙思新就觉得倒了大霉,那眼光看得他坐立不安,菊花抽痛,总觉纳鲁那头qín_shòu拿眼光细细密密的在织一张网,而自己就困在网中央,就等着纳鲁这个精英猎人来收网,一举成擒。

孙志新这个愁,愁得好似一群太监上青楼,简直快愁死了。心里泪流满面,不要啊……都是男人,本是‘同根’生,‘相奸’何太急?爷,你放过我吧。还有那极度不负责的穿越大神,让我下回穿皇家后院,那里女人多,还全是美女。别像现在一样,成天被个男人守着,老拿猫咪望着金鱼缸那样的眼光看他。

他倒也不想想,穿那里的结果肯定是会被咔嚓掉的……

于是一上午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过去了,奥瑞克送过一次草药汤来。孙志新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草药熬制的,估计含有镇痛的成分,因为纳鲁喝过以后眉头过一阵会放松些,不再因抵抗疼痛而皱到一起。

老实说,纳鲁这个伤员非常好伺候,不喊不闹,连呻吟都听不到半声,更不会提任何无礼要求,简直是天底下最乖的伤病员。照顾这样的伤病员会让人很有成就感。当然,假如他不拿那种会让孙志新觉得芒剌在背的眼光看他的话,事情就会很完美……

他总不能去控制一个人的眼光的对不对?除非把纳鲁的眼睛挖出来当灯泡踩了。

这种血淋淋的虐杀事件新志新还真没勇气去干,只好拼命把心转开去想别的东西,总之就是要努力忽略纳鲁的存在。

可是,干啥好呢?

挺想跟猎人们去打猎,只可惜谁也不让他去,嫌他个头矮,又敬重他的身份。他是毕达拉察阿苏嘛,天杀的毕达拉察阿苏!

采蘑菇?去不了,身边有个病人呢,还是自己名义上的男人,自己堕落成了他的男妻,得守着自己的老公……囧。

选蘑菇?用不着,族里的人已经很熟悉目前见过的品种。万一采到新品种时会拿来让自己辨识,用不着自己跟着。不得不说这些史前人类远比自己想像的更加聪明,办事也很有团队精神,且听话。

做午饭?时间不到啊……不能浪费族里少年们辛苦捡回来的柴。整个部落没有一个闲人,凡是能动的都在做自己能所能及的事,像少年们,每天清早猎人出发后就要去林里拾柴。以前一直都这样,直到最近有了采蘑菇大业以后才略有变动。但那柴依然是要挤去时间去采的,整个部族使用的干柴他们提供了很大一部份。

亚麻?它们还泡着呢,沤麻这个步聚用原始的办法要六到二十天,现在它们还是草的模样,没法子变成亚麻纤维。

真烦人!干啥好呢?孙志新无比烦恼。

纳鲁便瞧见孙志新蹲坐在帐蓬门口,一脸的烦闷,唯有一双灵动的黑睛珠却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转来转去,片刻也不肯消停,着实好看得好。纳鲁嘴角就越发弯得高,孙志新烦闷,他可一点都不,光是瞧他的眼珠子就觉得充满了趣味。

瞧,这就是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真实写照。

只是那眼珠子实在太灵动了些,纳鲁瞧久了竟然眼花,忍不住哈的笑了一声。

孙志新回头白了他一眼,继续想事情,心思则转到了纳鲁身上。

老实说,纳鲁这么抱着伤躺在熊皮上,孙志新都替他觉得难受。这可是个顶天立地的雄性男儿,本应该驰骋在天地之间挥洒与生俱来的热血豪情。可因为受了伤,只好窝在帐蓬里屈就。如果他要是没受伤就好了,可以和猎人们一起和野兽拼搏,舒发那种野性男人的优秀战斗意识,而不是无聊在躺那里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可是,这里的科技是如此落后,他们的武器都还是石制,甚至简陋到用木棍、木枝和野兽战斗,让孙自新都替他们抱屈。更糟糕的是防护,一个个差不多全是裸-体上阵,那爪子抓过来,利牙咬过来,没避开被抓到或是咬到,能讨得了好?如果他们的武器能提升一些,再有点防具,包括纳鲁在内,所有有猎人都会把ap和dp上升强大的一个档次,没准儿纳鲁这次也不会受伤,病怏怏的躺在那里看得人纠结。

正烦着呢,笼子里的树蛙被挂在那里呱呱的叫,听着更烦。

“闭嘴!”孙志新怒道。眼睛瞪着那几只七彩斑斓的小东西,突地一怔,脑里好像想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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