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话,就陪我到处走走吧。”秦渊无赖地将他的手机揣进自己兜里,牵起他的手道:“两个人在一起做些别的,总比一个人呆着闷闷不乐好。”
“那也要看和什么人。”林羡将手收回来,淡淡道:“我没那个心情,送我回去。”
诡计得逞,秦渊嘴角一翘,转身走过去为他拉开车门,谁料林羡只扫了一眼,便道:“我坐后面,你去前面开车吧。”
秦渊也不计较,笑道:“也好,累了的话可以躺着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暮色四合,城市的霓虹亮了起来。
秦渊放了一张节奏舒缓的音乐cd,温柔的意大利民谣在车箱里环绕,女嗓音柔和婉转,很容易让人身心都放松下来。
林羡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即使是被继父敢出家门无家可归的那段日子,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
沈辰荣的世界不是他能轻易适应的,不管是那个人人艳羡的小天王,还是高贵优雅的沈家二公子,都在无形之中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他要面对帝王一般气势沉重的沈辰丰,还要应付自己恨之入骨的池瑞,还有剧组的那些人……还有无数无数,台前幕后紧盯着他的业内人士以及粉丝……
复仇……我真的可以吗?林羡心念动摇了。
“秦渊……”林羡靠着车窗,呼出的热气模糊了玻璃,朦胧中眼泪都几乎掉下来。他几乎是习惯性的伸出手指,在窗玻璃上画出那个离自己已经很遥远的名字——林羡。
林羡,你可以的。
因为你——
要见秦渊啊!
回到沈宅,林羡已经疲累的陷入沉睡。秦渊打开车门抱他下车的时候,看到车窗上已经辨别不出字形的痕迹,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放得更轻。
林羡有一个小嗜好,特别喜欢在蒙满水汽的玻璃上写字。有时候会写自己的愿望,有时候又会写他们两人的名字,然后画上一个大大的红心,笑得像个傻孩子一样。
管家前来开门,见到他抱着自家二少爷,神色仍旧波澜不惊,道:“池先生,荣少爷他……”
秦渊低头看了林羡一眼,抬头示意他噤声,随后轻声道:“荣荣他太累,在车上就睡着了,沈董呢?”
管家道:“丰少爷还没回来,您把荣少爷交给我就可以了。”
秦渊微微笑了一下,道:“还是我送他回房吧,免得把他吵醒。”
管家没有表示异议,只是道:“荣少爷的房间在上楼梯左手边第三间。”
秦渊将林羡轻轻的放到床上,又小心翼翼的替他脱去鞋袜和上衣,拉过被子帮他盖上,刚起身要走,却冷不防衣角被一只手拽住。
身后传来一声梦呓:“秦渊……”
秦渊如雷灌顶,身体摇晃几下,膝盖弯碰到床沿,往床上摔了下去。
池瑞以前的散打与拳击课不是白学,在此刻就全力用在了如何摔到才能不惊醒床上的人上面。秦渊反手撑住床沿,以一个相当夸张的幅度做了一个后空翻,身体在半空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床的另一边。
床顶的水晶吊灯被擦了一下,微微摇晃着,晶块互相碰撞发出一阵轻微的银铃响声。秦渊摸了摸胸口,一时间竟紧张得心有余悸。
林羡的眼睛睁了睁,睡梦中觉得自己方才似乎抓住了什么,又飞快的逃脱了。空落的掌心虚抓了几下,闭上眼又睡了。
秦渊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将他面前凌乱的碎发拨到一边,眼神复杂地望着这副精致如同神祇的面容,最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紧皱的眉松懈了下来。
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呢?
沈辰丰这一天回来得格外的晚,空荡荡的客厅亮着一盏灯,屋子里亮如白昼。他随手将外套递给迎上来的管家,扯下领带,道:“钟叔,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管家微笑道:“很少见丰少爷这么晚回来,荣少爷自从回来以后又一直在房间里睡着,连晚饭都没吃,我怕二位少爷晚上会饿,所以就做了些夜宵。”
“荣荣没有吃晚饭?”沈辰丰皱了皱眉,又道:“他人还在睡吗?我上去看看。钟叔你早点去休息,不用管我们。”
林羡的房里亮着一盏床头灯,沈辰丰进去的时候,明显看到床上的人扭头过来,一张愁云惨淡的面容曝露在柔和的灯光下,像是打了一层光影,看着十分暖和。
“没睡?”沈辰丰原本想开灯,想了想又没开,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
“哥。”林羡叫了一声,“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沈辰丰笑了笑,道:“应酬了几个合作伙伴,喝了点酒,所以晚了。怎么,在等我?”
林羡闻到他身上慢慢的应酬味道,像曾经嫌弃秦渊一样地抿唇皱眉:“你喝酒了?”
“这就嫌弃哥了?”沈辰丰好笑地坐在床边,灯光太矮,只照亮了他的下半身,整张脸都隐在黑暗里。他又伸手摸了摸林羡的脸,说:“只是一些工作上的应酬而已,没喝太多。怎么听钟叔说你没吃晚饭?”
沈辰丰的手还带着酒桌上的味道,但是却很稳,也很温暖。林羡与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似乎除了宠溺就是纵容,还有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疼爱。这种来自亲情的温暖骤然而至,让从小就没尝过几分亲情滋味的林羡感动得不能自已。然而每次当他沉溺其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又期然而至,将他拖入冰冷的深渊:
“你也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