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扫过杨达发烂腐臭的双腿:“单单是两只脚,怎能解我心头之恨。呵,杨达,我要你生不如死,怎会放任其他人那样简单的折磨你,你说呢?”
说完,钟子渊笑得十分阴毒,怀里拿出一个玉瓶。他朝着墙壁一砸,无数毒虫从瓶中散落出来,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毒虫似是闻到了腐烂的气息,迅速朝着杨达的皮肉爬去,杨达惨叫一声:“你个小畜生!”
钟子渊不为所动,眼中的嗜血更甚。
他甚至发动玄昭之体,逼出一滴血,开始操控毒虫,专往杨达眼珠咬去。不消片刻,杨达两只眼珠被啃食殆尽,那里面空荡荡的,只余两个血骷髅。
“啊啊啊啊——!”万虫肆意啃咬,杨达疼得大叫。
“师父当年也是这么对徒儿的,怎么如今换成师父就受不住了呢?”他还记得七岁初初练玄昭之体时,他小小的身体侵在木桶里,杨达将无数的毒虫倒入桶中。他疼得忍不住打滚,可害怕被师父鄙弃,学会了闭口不言。纵然疼得扭曲了脸,也不开口说一句话。
一日复一日的折磨,被毒虫咬下一块又一块的肉,流了好多的血,可没有重新长好之前,又是一次毒虫浴。
之后被百里瑾救走,天玑城那么多灵药用在他身上,可他的身体上依旧许多的痕迹。这样的身体,他自己都讨厌得紧呢……唯一不会嫌弃他的就只有阿瑾了。
钟子渊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温情。
此时的杨达已是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他双目已瞎,张口就道:“小畜生,你欺师灭祖,任意妄为。以后定会失其所爱,孤独一生。”
“住口!”杨达此话已是触了他的逆鳞,钟子渊的面色沉了沉。
“哈哈哈,说到你的痛处了吧?百里瑾总该是想不到的,自己养大的竟是个狼崽子。不仅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竟然还觊觎待他如师如父的自己!”
“呵……觊觎?”钟子渊的笑就像是染了毒,十分诡异,“如师如父?莫说他不是我父,就算阿瑾是我的父亲,乱了这天地人伦,你又能如何?天下人又能如何?”
“若是他在乎这世俗眼光,我便杀尽天下人,只余我们两个,这样,阿瑾就不会恼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分明十分可怖,钟子渊却像是在说什么绵绵情话,深情万分。
杨达被钟子渊的话吓了一跳,他讥讽道:“钟子渊,你真是疯魔了。”
疯魔?
恰恰相反!若非不是百里瑾捡到他,养大他,给了他一切,他或许真的会六亲不认、嗜血嗜杀,活得空洞无比。所以钟子渊需要《九霄神功》,比之前更加需要。
“说,《九霄神功》在哪里?这样,我或许可以饶你一条全尸。”
杨达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好,我说。”
他已经活不了了,可是练了《九霄神功》,便要舍弃百里瑾,这样的买卖,果真划算!
哈哈,为师的好徒弟,还是为师——棋高一招!!
…………
………………
杨达被钟子渊折磨致死,那尸体的模样,就算是久经历练的黑卫也忍不住干呕两声。可钟子渊仿若平常,笑得如同从地狱而来的恶魔,甚至将杨达的尸体剁成细块,喂给毒虫吃。其心性之残忍,手段之毒辣,非常人能比。
——黑卫知道,这样的钟子渊,才是他们合格的主人。
钟子渊终究得到了《九霄神功》,三年后,钟子渊二十岁,有玄昭之体的帮忙,他的武功更是一日千里,《九霄神功》已是大成。
这三年间,钟子渊的性格越发反复无常,武功却极强。
修习《九霄神功》通常要足够的鲜血和毒虫,才能进展快速。毒虫好找,只需玄昭之体的鲜血牵引,便会自动前来,只是新鲜的人血却难寻。钟子渊不会动天玑城的人,但不代表他不会动其他人。
当钟子渊整个泡在血池中修炼的时候,整个黑卫无不心惊,血珠划过他的脸颊,顺着胸膛划下,为那张英挺张扬的脸平添几分邪气,只是在场黑卫却欣赏不来这样的画面,那日杨达的死相出现在没一个人的脑海中。若是哪天犯错,主子会不会把他们也剁成尸块,鲜血放干?
一想到这里,众人面上皆闪过恐惧的神色。
血池里的钟子渊忍住真气冲刷所带来的疼痛,身体不由微微颤抖。无疑,强行扩张筋脉是十分危险的,修炼的时候更是痛不欲生。练功时,本该心无杂物,可今天的他始终静不下,放不下,那一瞬间,钟子渊的眼前忽然闪过一副画面——
一年前,百里瑾从中原回到天玑城,得知这个消息的钟子渊欣喜若狂,可好不容易见到百里瑾一面,他身边跟的却是卫一。
他拼命想躲开自己,卫一却无时无刻不跟在阿瑾的身边?这让钟子渊怎能不疯。
暖阁之中,百里瑾眼下青黑,像是多天没有睡好了。回到暖阁,竟有些昏昏欲睡。卫一细心的给百里瑾盖上薄被,虽是春天,却还有些寒冷。
“主人回来不告诉钟公子吗?”
“不用。”百里瑾望向远方,“他已经大了,不该总留在我身边。”
卫一痴痴的望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百里瑾,又想起钟子渊使计将自己调离主人身边,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怨恨。卫一竟脱口而出:“可是,钟公子不是特别的吗?”
他从未看到百里瑾这么对待一个人。
……特别?
百里瑾又想起了那个荒唐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