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你找对人了,外面的医院治不了你。”料明嗑着瓜子说,“只有我才能救你,你正式被收进我们医院了。”
虽然这个结论听上去莫名其妙没什么说服力,但出于对医生的尊重和敬仰,杨简还是信服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料明继续点评说:“这些瓜子都潮掉了,不好吃。”
“瓜子过期半年了,”杨简抓起一小把,“好像是有一点潮。”
料明立马丢下手里刚拿起来的那一颗,恨不得就地催吐:“过期半年你不扔,还拿来给我吃?!”
杨简捡起地上那颗瓜子,眼神在说“城里人不要大惊小怪”:“都是店里的,不用钱的,我吃了好多了,都没事。”
“我跟你能一样吗?”料明使劲咳了几声,“你吃的东西都没落进肚子里,你吃核燃料都没事啊。”
杨简再饿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吃核燃料,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料明拉过检查报告来,指着特殊检查一栏给杨简看:“你也是学过能量守恒定律的人了,你自己看,那些馒头米饭吃下去,你体重和体温只增加了那么一点点,那那些能量都跑哪里去了?”
杨简鞠躬尽瘁地摇头求解。
“我现在就可以给出十种假设,不过没有一种是‘合理’的。”料明简洁地说,“不过你不用管,你就安心地听我话就行了。”
杨简呆头呆脑地问:“那我现在要不要先吃点药?”
“吃下去还不是人间蒸发掉,不用吃。”料明转移话题问,“你今天休息,有没有空?”
这两个星期他除了查阅资料安排杨简的检查之外,还要照顾别的病人,以及寻找那个不知所踪的逃跑病人,忙得几乎废寝忘食,现在杨简的检查报告已经排除了寻常疾病,可以肯定“有问题”了,他也稍稍减轻了一点负担。
刚减轻了一点令他废寝忘食的负担,他就温饱思那个什么欲了。开车来的路上,他连餐厅都订好了,打算带杨简去好好交流促进一下感情,争取让他对自己几见钟情。
谁想到杨简居然利落地拒绝了:“我要去取钱交房租。”
料明看了看身处的小破出租屋,忍住没说“房租多少我买单了”,默默地开车送他去银行,到了之后才好奇地问:“你没有身份证怎么开的银行账户?”
杨简说:“用虎娃名字开的。”他怕料明听不懂,便补充道,“我表弟,属虎的,比我小四岁。”
料明才没那个美国时间管虎娃虎妞是谁,他忙着给餐厅打电话取消预约。杨简下车往银行走去时,他就把车子停在路边等。
从他的位置可以看见杨简走进了十多米远的银行,隔着一览无遗的透明玻璃可以看见他取了款,然后他像被大雨困着了一样,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不动了。
料明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不回来,而且丝毫没有往他这边望的意思。
他在等人?
他站那里那么久都快饿了吧,料明心里觉得不对劲,于是下车去找他。
他刚踏进银行,原本发呆般的杨简便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动作迅速地把他往里带,眼睛望着外面,眼神凌厉而警惕,活像只小警犬,正压低声音说:“有人跟着我。”
料明发现杨简的反侦察意识挺强,一直不出去恐怕是在避免暴露他的车牌号:“你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没有,”杨简依然警惕地看着外头,“我还没进来之前就注意到了,现在还在外面盯着,应该就一个人。你留在这里,我去解决他。”
六狗,你也太爷们了吧。
料明硬生生把自己原本想说的那句怂怂的“要不要报警”咽了下去:“你就这样空手去?”
杨简仍旧冷静地盯着外头,眼都不眨一下:“空手不容易闹出人命。”
“……”要是特蕾莎修女也有钱搞特蕾莎奖基金会的话,这个悲天悯人的奖就是六狗你的了。料明刚要开口称赞他拥有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突然杨简把什么东西往他手里一塞,然后便推开他走了出门。
料明低头一看,是一张旧旧的银-行-卡和几张一百元纸币,明显是刚刚取出来的。
把银-行-卡都给我了,这份情谊和信任也太厚重了吧。
料明满意地有些找不到北,而杨简已经出了银行拐进附近的小巷里了。他能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跟着他,但是却始终不靠近,目的非常不明。
他慢悠悠地往小巷深处走。自从他把这家银行定为“常用银行”之后,他就把附近的每一个路口、每一条小巷摸清楚了。他听着背后若即若离的脚步声,只希望料明没有跟过来帮倒忙。
背后的脚步声渐渐在僻静的小巷里清晰了起来,杨简装作不闻越走越快,那人也大着胆子快步跟了上来。转过一个拐角之后杨简便停了下来,等那个人靠近。
谁知等了快十秒,那个人还迟迟不来,连脚步声都消失了。
杨简犹豫了一下,在墙边趴着看了一眼。
那个人距离他二十几米,原来一直站在原地不动谨慎地等着,一发现杨简在墙边回头望,他便立刻拔腿往回跑!
杨简立即追了过去。
看背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路沿着来时的路窜逃,就在杨简快要把他抓到的时候,周边突然传出了几声响亮的狗叫声。杨简听见这几声狗叫,条件反射准备防御,一愣神那男人就又跑远了,此时他才醒悟过来是这狗叫声是附近某间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