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霍湘震才低头问他:
“你爹就是想她做你大嫂?”
楼辕微微颔首,继续往前去:“我说这事要拖后,不是因为陆二哥,正是因为红蔷必然不会愿意嫁给大哥。”
霍湘震不解:“为什么?”
楼辕回眸看他一眼,而后慢慢吐出两个字:
“迟钝。”
“啊?”
楼辕这么说完便不理他了,自是一边逗八哥说话,一边奔着那七竹茶楼去。
七竹茶楼能在京城立得住脚,靠得自然不是只有茶点比别家好吃。且看那二楼雅间的墙壁上题得满满的诗词歌赋,就知道了这里是“文人雅士”们颇爱聚集的地方;七竹茶楼又刚好立在太学对面,太学生也经常来此闲坐。除了太学生外,更有数不清的京中文人。
自古这入仕途径就并非一条,科举及第还可能要候补几年,若是得了举荐,却也是终南捷径之一。于是这文人骚客们聚集在七竹茶楼,卖弄文采,也是等着哪位微服来访的朝中要员发现自己这粒沧海遗珠。
人多就热闹,除了文人墨客之外,七竹茶楼也有说书唱曲儿的、兜卖新奇什物的,故而一楼的散座大厅是热闹非常;若喜欢清净,二楼的雅间也能是个舒舒服服的清净去处;三楼就是有些机密的意思了,往往是密谈的场所。把门一关,就算是扒着门缝都不见得能听见里面的谈话。
楼辕是从没去过三楼,偶尔和几个文人二楼坐坐,更多是自己一个在大厅里哪个小角落猫着——都说了,这货就是为了吃茶点才来的,坐哪儿吃不是吃啊?
这回带着霍湘震一起,他也没打算去二楼雅间。刚一到门口,小伙计就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哈着腰赶紧往里面迎楼辕:“楼五公子!好久没来了!里边请里边请,还坐原来一样的桌儿么?这位公子和您一起不?”
对着这不轻不重的人,楼辕从来是一脸客客气气的浅笑:“不劳烦小二哥了,我和师兄自己寻个位子就好。就照着我平常点的,也给他来一份儿就得。”
霍湘震看他体体面面应付走了店小二,领着自己往里面去,不由得就嘀咕了几句:
“对个外人都这么满脸笑,怎么偏生对着我就总冷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