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弹我的额头“回去过啊,只是珑儿看不到”
我终于像崩溃的堤坝,眼泪连同抽泣的身体,一同扑入他的怀里。
他拍拍我的背笑道“爹离开时,珑儿只有小猫那么大,如今都这么大了,爹都抱不动了”
我笑了一下“父王一直很牵挂你,你回去看看他,好吗?”
只见他的身体一僵“你的父王是人,爹是妖,人与妖是不能长久的”
我明白了他的话。父王是人,只有百年,而爹却有无尽的年岁。父王可以陪爹一生,却陪不了几生几世。
这时,门口站着那个小蛇妖,爹招招手,小妖跑了过来。
“他是你弟弟”爹道。
“可是他有九十岁了”我道。
他听完一笑“若按人类的年龄来算,他只有五岁”
“那我如果按妖的算,有多少岁了”我一时好奇心起。爹愣了下,笑道“珑儿是人,算不出来”
“你是我哥哥?”小妖眨着大眼睛的看着我问。爹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我们。
“当然,我比你大”
却见他小眼鄙夷一瞥“你才十五岁,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爹在小妖脑后拍了一下“拂珑,这是你哥哥”拂珑……伏龙……不正是蛇吗?爹爹好会取名字。
突然腹部剧烈的疼痛,犹如千万毒蛇在咬,我翻滚在地,想起必是爹爹之前喂我的那颗蛇毒发作了,爹手上一条青光点在我的耳后,疼痛立刻消失,我满头大汗。
拂珑走过来“爹爹,哥哥不痛了!”
爹走到我身边,手抬起,从我脚底轻轻游移至头顶,胳膊一震,我身上的一层黑烟散尽,我想那就是蛇毒吧。
汴楼被爹爹打理的很繁荣,在宫内的看台上便可将京都的昌盛之景尽收眼底,只是满大街走来走去的女子,让我的心一紧
“爹,月姐姐她?”他静静站在我身后,听到我提到月姐姐,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
“你也许从韩宫月口中知道了爹的一些过去,爹曾在东岚山的山洞里被那天宗道人困了整整五百年,韩宫月又是他的弟子,那天宗道人是我的仇敌,若是知道我的行踪,必然会寻来,与我有一番拼杀。”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个是我的爹,一个是我师伯。
“爹,孩儿这就是去东岚仙山的,我去劝他,让他再抓你”。
爹摸摸我的头“爹与他宿怨已深,结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爹,他是我的师伯”我低声道。
他一听“你师父是谁?”“是……南山大师。”就见他深出一口气,不再言语,紫色瞳眸里堆满失望。
“爹……”我悄声叫他。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爹做了很多错事,无极天尊是不会放过爹的,爹只有称霸了妖界才能自救,明白吗?”他的声音犹如落在地面的身影,一地的凄凉。
“爹,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祈求的看着他,他看向远方,眼神决然。
匆匆走来一人“君主,万窟山、平风洞两大部落的妖族已被我等铲除,首级在此”说完,拿上了一个血淋淋的包裹,印着三颗头颅
“不必打开,拿出去埋了,每过三个时辰,若有东风吹来,便在埋头的附近洒鸡血,不能多也不能少”“属下明白”
爹转头对我道“珑儿是否听说过,天底下总共有五件宝贝”我点点头“辟妖令、辟妖仙书、通天镜、玉帛还有金童子的血”。
他嘴角翘起“那金童子是什么人呢?”我摇摇头,
“凡人与蛇妖的后代”他平静的道,我大惊,他又继续道“金童血之所以宝贵,不是因为稀少,而是因为它可以降妖,因而他排在五宝的首位”原来我是金童子,是五宝中唯一的人类,还是个宝贝。
我不得不离开了
他将包袱挎在我的肩上,笑着问我“珑儿喜欢雪莲花了?”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他必是看过那副画了,我点点头。“走吧……”他拍拍我的肩膀。上了马车,掀开帘子,马车行的越来越远,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元碧是一朵天山的雪莲花,动人,神圣,高贵,冰清玉洁。那么他便是那幽谷的兰花,温馨、自然、安逸、自由不羁。
“咏儿,我们还需几日能到东岚?”
“三天”。
又睡了几个时辰,醒来时,马车停下。
“我们在哪里”
“同崂山”
“是野外?”
“是一座小仙山”
我心中有些兴奋,好奇的掀开帘子看,顿时眼前一亮,我们是在一个山脚下,正是黄昏,高深挺拔的大树穿云而上,山顶上云雾缭绕,几道强光射穿云层,光线直直的落在山腰上茂密的丛林里,眼前的一幕美的如同仙境。
同崂山
我跳下马车,向山上奔去。“公子小心”咏儿的声音被我抛在身后,在这幽静的山林子里,鸟雀的声音悦耳欢快,喳喳的从不同的方向传来,犹如,低头,藤木至膝,抬头,树木参天,光线穿过斑驳的树叶交错的缝隙里,洒下点点的碎星。环顾四周,相间甚密的树干,满地的矮草,贴在地面,一簇簇的犹如地毯。
“哎哟哟”从脚底传来一阵阵呻吟声,低头瞧去,大惊,脚旁一个三寸长的小人,一身绿叶编织的衣服,头上还盖了一小枚小树叶当帽子。此时这小人全身簌簌的抖动着,而我的脚正踩着他的一条小细腿,赶紧移脚,蹲下来,细细的打量这个小人,是个小老头,小小的脑袋还垂着小胡子,眼睛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