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忍?这是许多人问我的问题。可是如果爱情都是有原因的,那还能称之为爱情么?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永远都是空荡荡的房子和父亲严肃的表情。母亲于我只是一个符号。努力的学习一切,只是为了换取父亲一个赞赏的眼神。可是在知道母亲居然是因为父亲而死的时候,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怨愤彻底爆发了。在父亲心目中我也一点都不重要吧。于是八岁那年,我离家出走了。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使漫天飘舞着雪花,也挡不住人们脸上的喜悦。我看着路边上给小朋友发糖果的圣诞老人,才后知后觉,原来是圣诞节么?可是即使是节日又怎么样?父亲又不会回来。
我走进店里,买了一大堆五彩缤纷的糖果。走在长长的大街上,拿出一颗剥开放进嘴里,一股冲鼻的奶味,也不过如此。
“打死他!他就是个杂种!”
循声望去,变看到一群孩子在围打一个黑头发的男孩。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男孩居然一个人打赢了一群。尽管他脸上色彩缤纷,明显要比那些围打他的孩子严重,但是他仍挺着脊梁,黝黑的眼睛,恶狠狠的,满满的都是桀骜和孤独,亮晶晶的仿佛天上的耀眼的星辰,这是一只凶狠的小狼崽,我瞬间喜欢上这个孩子。那群孩子领头的被他打的哇哇大哭,一群孩子咒骂着跑开了。
我无视他脸上的敌意,对他微笑的伸出手,“我叫宫崎耀司,你叫什么?”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脏兮兮的手放在我手里,“忍,名务忍。”
名务忍,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到,这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一股暖流心底溢出。那时的我不知道这双让我一见就心生欢喜的眼睛成为我一生的死结。让我在名为爱情的漩涡里,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认识忍之后,我终于走出了一个人孤独的世界。从那以后我经常偷偷的跑出去找忍。虽然每次忍都一副被我骚扰的不耐烦的神情,但眼角的喜悦还是掩藏不住。我也去过忍的家里,破破烂烂的房子,还有周围眼里的鄙视。看到忍压抑愤恨的眼神,我握紧忍的双手,我告诉他我会陪着他,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我看到忍灿烂的笑脸,然后别别扭扭的答应了。我很高兴,懵懵懂懂的年纪,我并不懂为什么我会想和忍一直在一起。但是我把这个承诺埋藏在心底。忍的妈妈是个温柔和美丽的女人,即使脸带病容,依然让人觉得温暖而安定。我很喜欢她,这就是母亲的感觉么。每次我去忍家里,她都
会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满是欣慰。
幸福总是像泡沫,一碰就碎。看着父亲的手下,提着满脸恨意,不断挣扎的忍,我慌慌忙忙的跑上去。父亲说,忍是伊藤伯伯的孩子,现在被伊藤伯伯带回来,以后就会和我住在一起。我满脸惊喜,对上的却是忍充满恨意的眼神。我蓦然一痛,忍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本以为是喜悦的重逢,结果却是悲剧的开始。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父亲和伊藤伯父发现了忍,为了带回忍,不小心害死了名务阿姨。都是怪了我么?如果忍不认识我,名务阿姨就不会死,忍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责和悔恨淹没了我。
我不顾忍的冷眼和怒骂,默默地照顾着忍,假装看不到他冰冷的眼神和刺骨的恨意。我想总有一天,忍会放下芥蒂,变回以前那个别扭但内心柔软的忍。虽然名务阿姨已经去世,但是忍还有我,我会对他双倍的好。把所有的好都给他。
忍会是我唯一的黑龙,我认定的半身。
可是随着我和忍渐渐长大,我们的关系并没有缓和,而我的目光总是不知不觉的被他所吸引,十三岁那年,一夜旖旎的梦,我发现一个让我惶恐的事实,那个梦里纠缠的身体,那张脸,明明是忍的,我居然爱上这头桀骜不驯的孤狼。我平静的接受的这个事实,想到第一次相遇。也许很早之前我就认定忍了,只是那时的我不自知而已。
后来想想也许从忍被带回来之后,我们之间就注定没有可能了。名务阿姨的死亡在我和忍之间划了一条深深的河,我永远都只能在彼岸。
我的爱情犹如生长在地狱的曼陀罗娇艳的绽放着,却是注定的悲哀和绝望。也吸食了我所有的快乐。
十五岁趁着忍熟睡偷亲忍,被他发现,得到的是他眼里满满的厌恶和更加难听的毒骂。
十六岁那年,我跪在父亲面前,承认了对忍的感情。看到父亲仿佛骤然间老了十岁,原来我对父亲并不是可有可无。可是已经晚了,爱上忍的那刻,我已经泥足深陷,万劫不复了。
十八岁那年,忍拒绝成为我的黑龙,而我为了留住忍,自愿沉入黑暗,成为了黑龙。忍最后还是成为了我的白龙。即使这样我也欣喜若狂。双龙会黑龙和白龙是彼此的半身。我并不喜欢黑道,但是为了忍,我变得心狠手辣。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永远留给忍,即使他并不屑于要。这样守着忍,即使他不爱我,也没有关系。
也是在十八岁那年,我遇到了展冰。他把我带出爱情的深渊,却也在我心里留下一把锁,而后再也无人把它打开。我的一生唯一件后悔的事,就是认识展冰。如果没有认识我,他一定会成为展家的家主,站在十字顶端,过着富贵而繁华的一生。这样起码他还活着。如果说忍是我的劫,那我便是他的劫。一劫,便是一生荒凉,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