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给你写什么了?”尚雯挺好奇,“别说,袁大军出去几年还长的真不赖,搁咱们市区也能唬人了。”
苏尚喆吃饭的速度慢下来,尚雯紧追着问:“到底写什么了都?”
尚安琪想咳嗽一声提醒,看看垂着头的小儿子又憋回去了。
“说是去野外训练了,他队友差点被蛇咬了。”
“这次都没好好聊,等下次那小子来,姐和他好好聊聊。姐对部队生活还挺感兴趣的。还有上次公安局对面跳楼那个人的事,回头得深入挖掘一下。艺术来源于生活,那个人的故事写出来说不定就是一部,就是题材太边缘化。要我说,肯定是警察处理的方式不对,咱国家的法律也得改改了。”(中国直到1997年,才在新刑法中删除了被用于处罚某些同性恋行为的“流氓罪”)
苏尚喆头垂的更低了,手指头抠着饭碗指节发白。
“那也没什么,身边有一社会学的教授也知道了这件事,想借这件事深入研究一下同性趋向的心理。其实之前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研究都是不科学的,会被推翻的地方多了去了。”苏建之慢悠悠的说自己的看法。
“尚武呢,你那地方怎么样了?装修什么的,带你爸或者你爷去看看,老人经验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给帮上忙。”尚安琪赶紧岔开话题,“我现在没那么多想法,第一件,老大你没碰上合意的对象妈理解,不过也不能晚过三十。你现在可以先搞事业。第二件,老二你没碰上合意的那是你不去碰,给你一年时间,搞不定就等着挨批斗吧。到时候我也差不多退休了,有的是时间磨你耳朵。第三件,多多要赶紧把身体养好,考学什么的妈可不要求那么多。什么学校对妈来说都一样,都是教人成长的地方。多多不要有压力,考上什么都行。真考不上了去你爸学校去。他混了大半辈子,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要他干什么!”
“妈你可真偏心。”尚雯拍尚喆的肩,“多,发奋一个给咱妈瞧瞧,省得她以为自己是半个艺术家就看不起咱们老百姓能创造辉煌。”
苏尚喆笑笑,慢慢放松下来。一家人吃过饭,围了茶几看了一集电视剧,苏尚喆提前回卧室复习。尚安琪隔着尚武拿手打尚雯,尚雯压低声音表情夸张,“妈你再打我嚷啦,谁说不在乎他性取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多多小时候跟着大军混我就觉得不一样了,哪有小孩子除了女娃娃就一个男伙伴儿的?”
尚安琪捋起袖子,尚雯压低嗓子叫:“哎哟,我的妈。我这不是告诉他家里人不会看不起他嘛,你看他刚才吓的脸都白了。你们得表态,不然他出不来!”
关上的门又开了,尚安琪赶紧坐回去。尚雯还倒在沙发上,冲尚喆喊:“多多,刚才大哥放屁,妈非得说是我污染大气,你快过来评评理。”
尚安琪的胳膊又隔着大儿子甩了过来,“说你是作家谁信,粗俗!”
“这叫乡土,说了你也不懂。我爷爷懂,对不对爷爷。”
“呵。”老爷子眼睛不离电视,“我不懂,我就知道谁污染了谁治理。你俩都有嫌疑就去较量一下,看谁刷锅比较合理。”
“诶多多,让哥看看你高中的题有多难,说不定我还能做出来。”苏尚武帮弟弟倒好水搂着他往屋里去。
尚雯跳起来叫:“我知道啦,是苏教授放的,他声东击西!”
一家人哈哈大笑。
25.春暖花开
佟也最终也没能见到过尚喆,尚安琪在他又一次出现在临江市并表示想见尚喆时说,“我的儿子我自己最了解,他喜欢谁我都知道。你一个外人就不要太在意我们家的事情了。临江不是佟老师待得住的地方,您工作也结束一段时间了,竟然还要回来看看,真的很敬业。不过,我看还是赶紧回去吧。”
尚安琪指挥舞蹈演员练完舞,对一旁还没走的佟也又开口说:“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的资料,对我们一家人很有帮助。”
尚安琪像个竖起刺的刺猬,和他说话都是挺直了腰背,似乎她一个允诺,小儿子就会落入魔鬼手里。佟也哭笑不得,临走时说:“真是个固执的老太太。”
那天下午尚安琪是哭着回去的,进了门发现没有人迎接自己,心里更伤了。
尚雯自从和相亲对象见了面之后就喜欢搞短时间失踪,晚上喜欢过了十点才回家,每次被盘问还美其名曰讨论文学。尚武的“商场”已经全部粉白,封闭的大粮仓顶掀没了,换成了厚透明塑料板子的屋顶,里面看着亮堂的很,夜晚开灯又十分的好看。商场就叫“鑫荣服装城”,除了中间地段好的地方尚武留给自己,其他的已经用隔板隔开做成了小商铺准备出租。在商场着手改造之前商场名就已经定下了,当初早就各处发过传单,已经陆陆续续有不成规模的小商户跑过来谈生意。苏建之教完课去了大儿子那里帮忙,还没回来。
家里就一个坐在那里迷迷糊糊想要睡着的老爷子,还有一个缩在自己屋子里不知道是读袁大军来信还是写作业的小儿子。
尚安琪太伤心了,坐在沙发上默默流了一会儿泪,见老爷子还在一栽一栽的瞌睡,忍不住提高哭声冲里面喊:“多多,别给大军写信了,呜呜,妈妈心里难受。”
老爷子一个激灵醒过来,有点云里雾里搞不清状况。尚喆倒是麻利的出来了,还是那么瘦,只比起之前那段稍微好了一点点而已。好在脸长的本来就精致,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