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梁曲轩就发现他的恨,简直就是小虫子。
宣世隶捡起一团床单,塞入阿苏布德嘴巴里,毫无预兆的直接拔出了屁股上那支箭,那箭头入的那么深,光是看,都令人胆寒。阿苏布德双眼暴突,似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宣世隶却不罢手,用匕首划开那伤口,掏进去,来来回回的搅拌起来。阿苏布德痛得整个身体都痉挛起来,双腿蜷缩在一起,似乎可以看到那肌肉在来回的滚动,这个高大的男子眼下却令人心生怜悯。
梁曲轩看的发干呕,宣世隶果然下得了狠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人乃他的杀父仇人,可他的表情又是那么的自然,像是在做一件无聊的事情。
宣世隶见那人快要晕过去,把匕首退了出来,轻声道:“阿苏布德六王子,睁大眼睛看着本王。本王便是你朝思暮想,想要引出来的人。刚刚给你一个见面礼,希望你不要觉得太简陋。”
阿苏布德瞳孔一下子放大,他呜呜的摆着头,似乎有话要说。
“你先安静的听本王说完。”宣世隶拍拍他的脸,“本王本来预计劫持你出营,等回了镇北军营,自然就是杀了你悬尸与阵前,让单于好好看看他的儿子得罪本王是个什么下场。不过这会儿,我又改变主意了。你大哥阿苏倍看你不顺眼很久了吧,想不想除了他?想不想坐上单于的位置?想不想跟本王合作?”
阿苏布德怔怔的看着宣世隶,一动不动。
“想,你便点点头。本王再考虑要不要让你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阿苏布德慢慢的点了点头。
“很好,告诉本王哪里有马匹?”宣世隶拿走那团布,“我想我不用警告你别玩花样了吧。”
“在营地西北角,那边有个临时马厩。”阿苏布德的喉咙有些破音,他显然没蠢到被取了布团就放声大叫。
“远了,我要最近,最容易得到的。”宣世隶用匕首在他喉咙处割出一条小口。
“营南,离这里不远,有三匹马,给我临时备用的。”
“我去取。”梁曲轩有些不信任的看着阿苏布德,三个人一起去,太显眼了。况且阿苏布德又是王子,很容易弄巧成拙。就算手上有人质,被围攻之后,也是死路一条。他一个人的话,冒险是冒险了,机会却大得多。
宣世隶自然觉得不妥,可是两人换一下,留梁曲轩在这里候着,反而更不好应付。他虽然对阿苏布德和阿苏倍的关系很了解,可下的这个饵,对方是不是真的上钩了,他也不敢确定。就算是双赢的事情,因时因地也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幸而那阿苏布德并未说假话,梁曲轩很快就牵了两匹马到营帐口,晚上火光昏暗,等他们走到营地边缘,有几个士兵围了上来。
阿苏布德开口说了几句匈奴语,只感觉腰上的匕首已经陷进了肉里。
那几个士兵鞠了一躬,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出了营地。
梁曲轩大声的溜起口哨,在寂静的草原上,传的很远很远。劫后余生的感觉很不错,比床上的□来得还要实在,还要入云入雾。他单手拉住缰绳,伸展开胸膛,绕着宣世隶和阿苏布德一圈一圈的奔腾着。
宣世隶比他沉稳多了,他取下腰带上的玉佩塞入阿苏布德的衣兜里,“我答应过合作的事情,这算是信物,过后我会差人来找你。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命。”
说完一推,把阿苏布德推下了马,他追上梁曲轩纵身一跃跳上马背。“六王子,留了一匹马给你回营,快追吧,马跑了你的小命恐怕就难保了。”
这一路,恐怕是这么多年来,梁二少最最轻松的时刻。
草原上空布满了闪亮的繁星,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在凌冽也抵不住他心中燃烧的激情。
“宣世隶,你在皇城可看过这么漂亮的星空?美吧。”
“我在北疆呆了那么多年,常常见,时时见。不过它们都不及今晚的好看,远远不及。”
“你喜欢漂亮的东西吗?像这些星星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