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柴烈火的确被“传统”,“科学”这一类貌似很有道理的词迷惑了,竟然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事实,当爱夏手中的银色十字架开始闪光的时候才猛然醒悟过来。
把十字架打入尸体心脏的做法当然不是没有,问题在于这种做法的目的在于彻底杀掉变成吸血鬼的死者,而不是让死者恢复原状,讲道理尸体就算恢复原状好像依然还是尸体,大概没什么意义吧。
爱夏的动作超级迅速,完全与她强者的身份符合。
没有强大动态视力的人断然无法立即反应过来她究竟做了什么,院长和洪珺,以及跟随而来的医生护士虽然身份是个谜,但依然只是没有经受过特殊锻炼的普通人,所以他们只能望着爱夏发傻而已,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一幕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萧展摩虽然能够看出爱夏的动作,但她偏偏就没往奇怪的方向去联想,真的以为这是某种比较专业的治疗方法。
霎时间,在诸如沉默,惊惶,不知所谓……等等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之下,银色十字架锐利的尾端嗤地一声钉入了朱天道的心脏部分。
十字架虽然没有当年钉耶稣他老人家的那根大——当然不能那么大,那一根只能当做钝器来杀人,若是类比一下,大概也相当于淘〇上四根一袋多数省份不包邮的长条水磨年糕大小,一只手肯定无法完全握住,用来杀人依然绰绰有余。
锐利的尖端比针还锋利,更可怕的是十字架本身比针可要粗大许多,贯入肌肉的瞬间,柴烈火甚至有了一种看到打桩机的既视感。
凡事慢一拍都是要命的,战场上慢一拍可能会送命,恋爱上慢一拍虽然不一定送命,但是真要想一咬牙让谁送命的话也不是做不到,偏偏现实中到处都是慢一拍的人,反射弧的长度从来就是一个谜。
是治疗,还是杀人事件?
理论上或许更加接近后者。
在场没有对鲜血恐惧的怯懦之辈,但是除了柴烈火之外,尚且没有人亲眼见过如此突兀的事件转折,是以他们陷入了一个非常持久的呆滞状态,明明脑子已经渐渐清醒,身体却依旧无法自由行动,又称之为所谓的断层,思维与身体之间的断层。
用俗语形容就是蒙圈。
总之一切就在电光石火的瞬间结束了,柴烈火自然看到了全部过程,自从爱夏出手,一直到朱天道的胸口插上了一根十字架,如果换做往常,估计第一反应就是出手阻止,而不是站在原地吐槽。
不知为什么,甚至连柴烈火自己都觉得十分奇怪,自己竟然并不想阻止什么,而这里面的原因也不是期待着朱天道早点挂掉。
也许是因为爱夏出手瞬间的沉着眼神,只有信心十足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不仅仅是自信,也许还能感受到一种嘲讽——不带恶意的嘲讽,世间一切愚笨之辈都是嘲讽的对象。
柴烈火马上意识到假如自己出手做什么的话,嘲讽就会直接落在头上。
所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选择依然是原地待机,什么都不做。
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了,十字架虽然插入了朱天道的胸口,却没有喷出夸张的血液,甚至好像连一点点伤口都没有留下,再这样下去,就算扎出北斗七星模样的伤痕,说不定依然不会流出一滴血。
“请问……这究竟是……”
肥肥胖胖的院长终于在迟疑的心情当中张开了口,胖人大多说话缓慢,又要加上心情的因素,这使得他的说话声比往常更慢,仿佛被电脑特意慢放扭曲了一样。
“你……你到底想怎样啊!”
紧接着反应过来的是洪珺,他显然没有院长那么深思熟虑,幸好心中残留的一抹疑惑大大冲淡了即将爆发的冲动,所以他才没有当即直接冲进去,对于他而言,此时此刻的吼声已经是矜持的极限。
“院长!仪器显示出剧烈的反应!十二号病房所监控的病人身体状况突然迅速接近到正常水准!”
突然,一个一身白衣的秃顶老者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顾不得自己的年龄,兴奋之极地喊道。
“什么!”
院长本身亦是名声显赫的专家,而且十二号病房正是眼前的这一间,没有用药,更没有进行手术,仅仅依靠说不准是巫术还是迷信的怪异方法,竟然在眨眼之间就做到了他们用尽机械和医疗手段都做不到的事。
“十二号……难不成……啊!你们快看!”
洪珺精力十足的双眼猛然一转,视线落在朱天道胸口的皮肤之上,他知道在插入十字架之前朱天道脸色是青紫的,身上皮肤的颜色比脸色稍好一点,但依然不是正常的颜色。
然而此时朱天道身体的异样颜色竟然在以肉眼能够确认的速度消褪,洪珺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当即又惊又喜的大叫起来。
“这就是……医术……”
萧展摩立在一旁,小声的自然自语道,一半的敬佩与另一半的不解相互交融,化作了相当复杂的纠结情绪。
“这……这简直是……数据!我要看数据!”
院长哆哆嗦嗦地望着眼前的奇迹,忽然大叫一声向隔壁负责监控数据的房间奔去,肥胖的大手一下子涌上与身材还算附和的蛮力,将身旁的秃顶老医生直接飞拖了好几米,几乎酿成一场惨案。
“难道是点穴……还是……”
柴烈火不敢确定爱夏的手法,报以一束充满求知欲的目光,显然这不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