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在最初就经过了纪睿的精挑细选,又有签署合同,在保密工作上应该是值得信赖的。
暗暗做下决定,柳问琴突然开口:“晰文,你是不是喜欢男性?”
此话一出,叶晰文惊得猛一踩油门,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
他急忙稳住,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柳哥,你问这干吗?”
柳问琴脸色严肃,森然的压迫感铺天盖地:“你回答我是不是就够了。”
被这么一激,叶晰文顿时镇定下来,他身上气势瞬间改变,平时给人的文弱安静感荡然无存,反而隐隐透出一种野兽争夺地盘时的威慑力,反衬之下更加让人感觉透不过气。
他冷静反问:“是的话,柳哥你要炒我鱿鱼吗?”
“看来回答是是了。”柳问琴面色不变,气势上毫不退让。
叶晰文定定的看了柳问琴一会儿,若有所思:“或许我一直看走眼了,你身上有种同类的气息。”
柳问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略过疑虑,开门见山:“其实,我问这个问题,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我想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追求男性。”
第46章 坐愁
关于《新生》, 柳问琴的最后一场戏拍摄地点是在龙城美术馆。
剧组租借了馆内的一间厅室,摆设好道具后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这场戏的主要内容是男女主角相互道别。
对男女主而言,纵然他们的爱情只是一簇因激情绽放的光焰, 一丛由灵感点燃的火花, 光芒转瞬即逝,他们却希望为这束彩色献上最完美的谢幕。
于是在这一天, 分离之前,他们在咖啡馆静坐, 在广场上相拥, 在画室里亲吻, 像曾经的无数次约会一样,无忧无虑地重游了一遍充满两人回忆的地点。
而现在,他们来到了算是他们“真正”相遇的地方——展出《illusion》的那个美术馆。
《illusion》仍然展出在原来的位置, 跟最初一幕一样,傅熙然仍然在它前方静静伫立。
可他内心涌起的感情已经截然不同。
原先的他,眼中爱意迸发,满心都是找出这位画家的热切渴望;现在的他, 神色疲惫挣扎,因为事业抛弃了自己千辛万苦寻来的珍宝。
而他的珍宝,他的画家就站在他的身后。
许静筠凝视前方, 她左手捧着画板,右手飞快地移动,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她这次画的是一副速写,名字早已想好了, 就叫做《farewell》。
许静筠画的很快,听到下笔的声音消失,傅熙然转过头望见她,霜意覆盖的眼微微一动,像是雪消冰融,一株小草带着一抹新绿冒出了头。
即使万般痛苦,他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地醉心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在与她对视时才会流露出一丝柔软,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他们初遇的时候。
可下一刻,那株柔软的草迅速枯萎,他的神情变得无奈而坚定。
短短几秒,他的眼中变幻万千,两人所有的美好回忆在其中一一回放,但就像花朵终会枯萎,绿叶终会凋零,他们的爱情无可避免地褪色,一切回归现状。
许静筠露出一个微笑,她知道,到了真正该永别的时候了。
“停!”
一声令下,柳问琴的任务终于完成,可他却不急着离开,他向导演表示完谢意,又对着剧组众人道别,不过没有打扰正忙着化妆的尹含薇。
因为下一场戏的拍摄地点仍然是在美术馆,场景并不复杂,场务人员很快布置完毕,尹含薇也急匆匆上场。
按照剧情发展,这正好也是电影的最后一幕。
经历过人生中的两个低谷后,许静筠蜕变得更为坚强,最终她摆脱性别的桎梏,成为了一个伟大的画家。
时隔多年,她又在这个美术馆举办了个人画展,乌发已染上银丝,岁月的沉淀却让她显得更加美丽。
一名记者正在采访她:“许女士,您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但是您至今单身,也没有孩子。很多人认为是您的两次失败婚姻给您造成了阴影,也有人劝你赶快找个伴生个孩子,不然人生不够完整。您自己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她微笑着回答:“我有独立的人格,有不菲的收入,即使可能会受伤害,我也并不畏惧爱情。我的精神和财富都支撑得起这种罗曼蒂克,只是没有遇到能再次让我动心的人而已。”
“至于赶快生孩子,照我的经验来说,为了繁殖的婚姻确实能让人宛如新生,只不过需要你先跳入地狱,再爬回人间罢了。”
“纯粹的爱情加上独立的灵魂,这才是我的新生。”
拍摄完毕,尹含薇快步走向柳问琴,她的脸上仍挂着微笑。
“恭喜杀青。”她说,“和你的合作让我感到很愉快,我必须谢谢你,多亏你给我的刺激,我现在才能找回自己的方向。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努力来弥补以前被我错过的机会。不论是他,还是你,我都不想输。”
柳问琴同样微笑向她点头,一瞬间,他其实有点分不清她是尹含薇还是许静筠。
离开剧组以后,本可以直接回家休息的柳问琴拐了个弯,让叶晰文把车开往花家老宅的方向。
捧着新买的陈年普洱,柳问琴内心忐忑,一动不敢动——他生怕自己一激动就把手里的茶砖捏碎了。
在和叶晰文开诚布公后,对方欣然接受他的请求,不仅告诉了他许多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