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所谓的概率过半,其实和百分之百无异了。
占白了然,自嘲道:“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我警告你们之后,你就该想到的。”
“心存侥幸啊。”
“哪有那么多侥幸。”
“那一会儿他来参加婚礼时怎么办?”
“不怎么,今天是青桐的大喜日子,不要破坏他一辈子最美好的一天。”梁飞拍了拍占白的肩膀,“一切如常就好。”
两人出了门,作为青桐伴郎团的成员,自然担负起帮忙迎客招待嘉宾的任务。王晖姗姗来迟,道歉后主动去问梁飞的情况,梁飞不欲多说,让他先帮忙。
婚礼在傍晚时分如期举行,他们第一次见到青桐的妻子,几乎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这姑娘温柔可爱,看着青桐时眼睛里都是羞涩而幸福的光彩,而她一笑,青桐也跟着笑,仿佛怎么都笑不够似的。
除了哥哥姐姐的婚礼,这是梁飞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仪式庄重而幸福,所有的光影和音乐都弥漫着浪漫的味道,让在场的人忍不住面露微笑。
“真羡慕。”占白一边鼓掌一边说,“我们的青桐大大终于脱离单身狗的行列了。”
“你俩也抓紧啊。”梁飞看着他和王晖。
王晖淡淡笑了笑,没有搭话。反倒是占白诉起苦来:“工作忙成这样,找什么媳妇儿啊,多耽误人家,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抚恤金也抵不上失去一个家人啊。”
梁飞笑容淡下去。
占白主要负责外勤,梁飞外出出任务,身边必带占白,他俩才是真正的出生入死,多少次死里逃生,互相拯救——所以这种感觉他懂。最近占白被他安排在处里负责内勤,嘴里嚷嚷着忙飞了,可工作一点没落下,像出外勤一样拼。占白不喜欢搞内勤,他就喜欢在外面跑,这个相貌端丽近乎妖异的青年有一种顽劣的探险精神,游走在危险边缘,似乎永远不知疲倦。
如果问特七处死亡概率最高的人是谁,必然是占白,梁飞只能屈居第二。
“梁工啊,我忽然有点好奇。”占白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他,“你和言董举行婚礼会是什么样的?总觉得……会怪怪的。”
梁飞愣住,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么长远的问题,被占白这么一说,他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就是说不上来,只好重复着:“怪怪的?”
“总觉得不会这么……平静呢。”占白顾自点着头,“对,就是这样,你俩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气息,婚礼也一定不会顺利的。”
梁飞一巴掌拍过去:“咒我呢!”
“哎哟!”占白呼痛。
可……连梁飞自己都觉得占白说得有道理。不过——他为什么要去思考和言磬的婚礼啊!两人才在一起多久!
“开始敬酒了!”占白喊道,“我们去帮忙吧!”
伴郎团自然肩负起帮新郎挡酒的重任,青桐眯着眼看着他们笑,站在他们身后和新娘子腻歪,低声向新娘介绍自己的好伙伴。
占白与梁飞相貌出挑,早就在婚礼上大出风头,此时帮忙挡酒,自然受到了各方围攻调戏,很快便比新郎新娘还要累,待他们从花痴的宾客中脱身,却发现青桐和王晖齐齐失踪了。
新娘子小跑着找过来,焦急地问他们:“请问,你们看到青桐了吗?我怎么也找不到他。”
梁飞与占白喝得脸上飞红,听到这话很快反应过来,占白说:“嫂子别急,青桐临时接到个工作任务,紧急处理去了,怕你担心就没说,不过以他的工作效率,肯定没多久就回来了,放心啊放心!”
“婚礼这天还工作?”新娘不敢置信。
“特工嘛,24小时待命。”占白耸肩。
新娘子闭了闭眼:“好,我明白了,今天谢谢你们,我……我等他回来。”
那一瞬间,看着新娘子委屈又坚韧的面庞,梁飞忽然觉得心疼。
爱上他们这种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占白借口去帮青桐的忙,拉着梁飞离开了。
“他们怎么会同时失踪的?”占白起了疑心,“难道是王晖把青桐绑架了?”
“今天是青桐的婚礼,王晖不会这么做的。”梁飞原地思索,“应该是另一批人,会是谁呢?”
“搞什么啊,突然出这种事,一点头绪都没有。”占白试图查找青桐的通讯器踪迹,居然查到了,“梁工!他还在酒店!”
梁飞一看,连忙说:“找!”
两人立刻散开,到处找人。他打开自己的通讯器,忽然想起自己没给言磬回通讯!天……以言磬的个性,得闹事吧?他连忙回拨,过了好一阵,才收到言磬的答复:“梁飞?”
“言磬你……”梁飞收了口,咳嗽两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参加同事的婚礼,忘记及时给你回通讯了……”
“你没事?”言磬问。
“我没事啊,怎么这么问?”梁飞疑惑。
“不是青桐和占白绑架了你?”
“他们哪有这胆子,我可是他们上司!”
“……”
“……”梁飞颤抖道,“言磬,不要告诉我,你把青桐给绑了?”
“……你上楼来吧。”言磬低声报了个房间号。
梁飞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大乌龙。他把占白召唤过来,一起上楼找人。占白听他说明原委后都快气笑了:“我头一次发现言董的可爱。”
“可爱个屁啊!”梁飞哭笑不得,“这不是给我找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