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经年,别离了谁的伤感,豆蔻年华,停留在谁的过去。
时光是这个世界上最绝情,最伟大的存在,豆蔻年华,朝朝夕夕,即使再美,也会殆尽而空
药的不稳定性让连美人的病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她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企图毁灭一切他触手可及的东西,她寝宫里的饰物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却始终没能逃过她的魔爪。
不发病的时候,她又像是一只无辜的白天鹅,自责的看着周遭的事物,对生气的梁如言百般讨好,试图让自己的乖巧化解他的不高兴,梁如言看着极其温顺的连美人就算想起她变成恶魔的样子也什么气都消了,每每这时,连美人都会像个婴孩般一样依偎在梁如言的怀里,梁如言也会像一个父亲似的苦口婆心的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连美人听得滋滋有味就像她初为婴孩般听父亲告诉她做人的道理一样。
在连美人不发病的时候,梁如言会带她故地重游,逛一逛她曾经去过的地方,企图用药物以外的方法让连美人快速好起来,只是不能刺激她想起以前的事,否则连美人就会变得很狂躁,梁如言都尽力避免不去碰触让她发作的事,就算他这般小心,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还是会给连美人致命一击。
一天,梁如言带着连美人出去散步无意间碰到了安嫔,梁如言想要躲开她,可是安嫔却主动上前跟连美人打起了招呼,她拉着连美人的手嘘寒问暖道:“多日不见妹妹,妹妹怎么憔悴了不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妹妹以前可长得精致着呢”
“以前?”听了安嫔的话,连美人有些糊涂:“怪不得眼前的姐姐如此熟悉,难道你我以前是旧相识?”
听到连美人的疑惑,安嫔皱着眉故意装糊涂道:“妹妹可真是一个负心人,许久未见便忘了你我姐妹之间的情谊,也罢,谁让我是妹妹最亲的人,妹妹忘了我也不打紧,可曾的我们在御花园赏花,在寝宫里促膝长谈,可还记得……”
没等安嫔说完,连美人感觉到自己的头一阵剧痛,像是有个人在拿的刀子一下一下在戳,让她痛不欲生,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安嫔看着连美人异常的样子想要问她怎么了,梁如言知道连美人发作了,于是赶忙向安嫔告退,生怕她在说出什么来让连美人的病情在雪上加霜。lt;gt;
看着梁如言带着连美人狼狈逃走的背影,安嫔嘴角忽然露出一丝邪笑,白了两个人一眼,转身就和丫鬟离开了。
梁如言慌忙的将连美人带到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沾了沾井口边盛水的水桶,试图给连美人擦去脸上的汗渍给她燥热的身体降温,此刻的连美人意识好有些清晰,她攥着梁如言的手慢声细语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准确无误的传达给梁如言。
“趁我还没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把我的手脚绑上,否则发起疯来,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到你”
对于连美人的要求,梁如言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他抱着连美人告诉她自己会有办法把她治好让她变回一个正常人。
看到梁如言认真的样子,连美人有气无力的笑着,她的笑让梁如言听着很不是滋味,她说:“梁大人是全天下最好的郎中,你都束手无策,看来真是老天爷嫉妒我的美貌,让我早一点去他那里让我做一个真正的美人”
听到连美人的自嘲,梁如言鼻子一酸,带着哭腔道:“相信我,我会把你治好,我治不好,慕容远一定可以,他治不好,张大人一定可以,总之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连美人笑魇如花,望着天真的梁如言笑着说:“别自欺欺人了。趁我还没变成让人憎恨的魔鬼,赶快杀了我,我不想活着没有尊严”
话音刚落,连美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与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连美人用尽全身力气企图挣扎开梁如言的阻挡,可是梁如言死死的按住她,不让她狂躁不安的心冲破这层阻力,一旦失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lt;gt;
见自己无法安抚连美人,情急之下梁如言将自己的小指塞到她嘴里企图缓解她的痛苦,连美人狠狠的咬着梁如言的小指,像一只猛兽遇到猎物,展示着自己的威严。
梁如言因为疼痛难忍,叫了一声晕了过去,他的叫声像是唤醒了连美人善良的一面,连美人含着梁如言的断指像是明白了什么,呆呆着看着天空暗自流下泪来,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息起来,发病的短短一瞬,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在连美人生命中弥留的最后一天,梁如言带着连美人去了她最想去的皇宫大门,那是她皇宫生活的起点,她从这里来,也是她皇宫生活的重点,她也从这里去。
“梁大人你知道吗?”连美人虚弱的讲述着:“我平生最喜欢踢毽子,很多年前,皇上陪着我在这里踢了一会我至今难忘的一脚,这一脚让我的心牢牢的和他和这座皇宫锁在了一起”
“那我药箱里的毽子也是你放进去的?”
“没错”连美人一口答应道:“对不起,是我利用你让皇上想起我,是我把自己变成今天这样,也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情意”
梁如言从来都是一个对别人的欺骗都怀恨在心的人,可是从连美人口中缓缓道出她所谓的欺骗时,梁如言无论如何也对她恨不起来,相反,他的心对这个悲惨的女人越发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