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沐想到那场景就闷笑,也就这家伙死皮赖脸地能追着人满街跑。
“也不会总打杂,”小灰嘎吱嘎吱咬着脆骨,“……我想毕业转正以后做策划。虽然都说我们公司挺难留人,但是我觉得还行,老板今天夸我了,叫我好好干。”
岑沐挺同情地看着他。老板叫谁都好好干。
小灰每天眨巴着眼睛蹲守在桌边等岑沐喂食,家伙不挑食,给啥吃啥。岑沐看他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就想多喂点肉。每天吃得小灰肠满肚满,拉着岑沐去附近小公园跑步消食。
“可惜了,附近没有篮球场,”小灰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木哥你打篮球不?”
“几年没打了。”
“周末去我学校打吧。”
这家伙死皮赖脸地摇着尾巴磨蹭,岑沐一个心软没顶住攻势,终于还是答应了。周末跟他一起坐了一个半小时公车,坐到郊区的大学城。
篮球场上四处是鲜活的青春,岑沐眨着眼睛看帅哥都看不过来,心底暗自唏嘘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老死沙滩上。
“哎,我也很帅。”小灰在他面前拼命摆手,吸引到他目光之后,就转身一个骚包的三步大灌篮。故意吊在篮框上吱呀吱呀荡了两荡,才跳下来,迎着阳光笑嘻嘻地问他,“帅不?”
岑沐挑着眉毛翻了个白眼。
后来跟几个小灰的同学打两两对战,岑沐闷声不吭地抄截,投篮,眨眼超了对方十几分,小灰都快被他帅哭了,一边防着对手一边跟他闲话,“木哥,你练过啊?”
岑沐一边牛掰哄哄地冷哼了声,“我以前是校篮球队,”一边暗自喘气。坐了几年办公室,体力早跟不上了。
汗流浃背地打了两个小时,实在撑不住,找了个借口拖着小灰退出来。两人坐在操场角落里喝汽水。
“待会儿去学校后街吃饭吧,那里有家重庆鸡公煲,”小灰唠唠叨叨。
岑沐嗯了一声,正看着远处足球场上,有个菜鸟一脚没踹中球,自己倒摔了一跤,忍不住便哈哈大笑。突然一道阴影过来。
他下意识地退了一下,小灰的手便停在半空中,离他的脸就几厘米。
岑沐狐疑地看他。
“你额头上有块灰,”小灰眨巴了一下眼睛,非常正直无辜地继续将手贴过来,温热的拇指在他眉角蹭了蹭。
“你洗手了?”岑沐问。
“没有啊……哇啊!”小灰果然越擦越花,后知后觉地惨叫。
“我看你才满脸都是灰!”岑沐大叫,两只黑手左右开弓抹上小灰的圆脸,大肆报复。
两个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到后面纯粹是斗殴了,在草坪上翻滚着互相蹂躏脸蛋,最后小灰无耻耍赖,哈岑沐的胳肢窝,终于把笑得体力不支的岑沐压在下头,两只沾满了泥巴碎草的毛掌,往岑沐双颊上一贴,将他的脸捧住。
岑沐喘着粗气笑,将一小坨泥巴扔到小灰额头上。
晌午的阳光多灿烂,在两人的脸上映出温热的光辉。撑在上面的小灰愣了愣,目光被死死地定在岑沐温润的面部轮廓上,玉管似的鼻翼,优雅微翘的唇形。
他着了魔一般把脸低了下去,只差了那最后的一厘米,岑沐突然说了一句,“喂。”
小灰惊慌失措屁滚尿流地跳起来,“我我我……我……”
“饿了,吃饭去,”岑沐镇定自如,慢腾腾地起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走了几步发现小灰还在原地发呆,“走啊,愣着干什么?”
那之后小灰就时不时发个小呆。成日里还是那乐颠乐颠的蠢样,但是有时候吃着吃着饭,就开始对着红烧狮子头犯迷糊。
“筷子要掉了。”岑沐镇定地提醒他。
果然啪嗒一声,然后那小子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筷子,起身的时候脑袋又撞到桌角,痛得捂着脑袋大呼小叫。
岑沐比他多吃了几年大白米饭,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只是当他小孩心性,一时新鲜罢了。只是没料到一两周之后,情况越演越烈。这家伙从没事就发呆,到后面干脆躲起来不回家吃饭了。
岑沐那时候已经打扫出了杂物间,打了个地铺给他。于是这家伙经常在外头挨到十点,一到家冲了澡,躲进杂物间就不出来。
岑沐估计他是察觉到了他对自己变质的感情,吓了怕了。他也不想把这蠢孩子“带坏”,被两个妈妈知道了吊起来打。于是这天拿着水果刀把小灰堵在浴室门口。
小灰穿着个四角裤,用毛巾挡着胸,想想不对,又挡着下面,被吓得狗尾巴都要夹起来,“木木木木哥,你你你做什么?”
岑沐丢了个刚削好的苹果给他,“夜宵。”
小灰用毛巾兜着苹果,哭兮兮地,“可,可是你让我先出去再吃吧……”
“话先说清楚再出去。”岑沐道,不然你又耗子似的钻回房里。
“我我我那天不是故意的!”小灰马上惨叫道。
“嗯,”岑沐说,“我知道,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也没觉得怎么样。你要是实在不想看到我,不想在这里住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找房子。”
小灰立马瞪圆了眼睛,蹭地一下站起来,直接忽略掉其他话,“谁说我不想看到你了?”
岑沐抱着臂看他,水